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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一片静谧,气氛却似温馨。
    直到祁阳闭着眼,忽然幽幽开口:“阿沛,你知道那些刺客是哪儿来的吗?”
    陆启沛的身体僵住了,她知道祁阳能感觉到,或许也猜到了什么。可她此刻面临着对方并不严厉的质问,却只觉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阳确实猜到了什么,在大理寺卿禀报调查结果之时,她就察觉到了陆启沛的异常。而就算没有这一遭,她也不傻,能悄无声息在宫中安排下这般人手布置的,除了谢远她也想不到第二个人。只可惜这些想到都是马后炮了,在此之前无论是她还是陆启沛,都没想到谢远还有这般后手。
    许久许久,陆启沛别过头,哑声说道:“对不起。”
    祁阳闻言却仍是闭着眼,靠在她怀中,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责怪陆启沛吗?她和谢远从始至终都是两路人,除了那一点血脉的联系,她真不知道还能迁怒陆启沛什么。可要说释然,当这事全然与陆启沛无关,祁阳又没有那般的率性洒脱。
    公主殿下刚失去亲近的兄长,可能很快还要失去疼爱她的父亲,一时之间很难再维持平常心。她心乱如麻,却又眷恋着陆启沛怀抱的温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第134章 坦坦荡荡
    祁阳的沉默持续了一路, 直到回了公主府, 直到躺在榻上开始补眠,也没有再开口。
    陆启沛同样沉默。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打扰祁阳的心绪,只一直守着她。守着她回府, 守着她入眠, 而自己与她躺在同一张榻上,疲惫至极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与之相反的是, 祁阳虽也有满腹心事,却意外的很快睡着了。
    陆启沛听到枕边轻浅的呼吸,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又听着那呼吸声等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睡意袭来前小心的掀开锦被下了床。
    祁阳没有被惊醒。
    陆启沛重新穿戴整齐,又取了件暗色的披风披上,这才悄无声息出了门。
    就像祁阳问的,这次朝阳楼之事多半与谢远脱不了关系——他虽然死了, 但却不代表他手下经营的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 尤其是在梁国, 谢远的势力根本没受打压。而陆启沛知道, 齐伯想要复仇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且陆家与谢远的势力, 其实也并未分割得十分明晰。
    如果齐伯联络上了谢远残留的势力, 谋划了这一场刺杀……在完全避开陆家势力的前提下,齐伯行事想要瞒过陆启沛也不是不可能。
    陆启沛心情沉重,之所以在祁阳面前底气不足, 也不是因为谢远是她父亲的缘故。更多是因为齐伯,因为齐伯年初见面时就表露出了异常,可她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如果,如果她当时上心了,严查之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昨日之事?
    这个念头自升起开始,便在陆启沛脑海中徘徊不去。使她愧疚,使她不安,使她一刻也等不得,当晚便要去陆府向齐伯问个究竟!
    陆启沛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大半夜又出门往陆府赶去。
    路上她已经想过要如何开口质问了,然而等马车停在陆府后,她下车时却怔了怔——上元刚过,便是为了喜庆,别家门前挂着的也都是大红灯笼。只有陆府,门前挂着的却是两盏白灯笼,在这一片喜庆的色彩中,显得格外寂寥冷清。
    府门外挂白灯,一般情况下都是府中有丧事。然而陆府外只有白灯笼却并没有挂白幡,而且陆府的主人只有陆启沛一个。如今陆启沛好好的,陆府的白灯笼代表着什么,便显得微妙了。
    陆启沛看着那白灯笼有些怔忪,旋即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她几步上前,扣响了大门,门房很快将门开了,陆启沛却注意到对方腰间缠着白色的孝布。门房见她深夜归来也不意外的样子,只让开门道:“公子回来了?”
    陆启沛眉头紧皱,问道:“门口的灯笼,还有你腰间的孝布,是怎么回事?”
    门房听她这样问反而有些诧异,旋即便答道:“是齐伯。齐伯年事已高,今早便去了。晌午府中便使人去了公主府通禀,只是公子当时不在府上……公子这是没得到传报吗?”
    陆启沛闻言眼眸微动,便了然了——当是她与祁阳今晚回府时脸色太过难看,让公主府的仆从不敢通禀吧?毕竟齐伯说到底,也只是陆府的一个管家罢了,陆启沛和陆府还不太亲近,在外人看来实在犯不着为他触了公主与驸马的霉头。
    可想通了这一遭,陆启沛却仍是不敢相信齐伯就这么死了。这么一个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死在这般敏感的时刻,死在她找上门来讨个说法之前!
    有些不信又有些惊诧,陆启沛面上只是沉着,对那门房道:“带我过去看看。”
    门房不疑有他,关上府门便带陆启沛去了灵堂。
    说来齐伯只是陆府的管家,可陆府的老人又有谁不知道,这三四十年间整个陆家都是靠齐伯撑着的。若非他忠心,别说陆启沛姐弟,就连她们的母亲也早就夭折了。所以哪怕如今齐伯交权,陆启沛接手了陆家势力,齐伯在陆府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所以他死了,不用陆启沛下令,陆府外便挂起了白灯笼,陆府里随之设起了灵堂,就连陆府的下人也都自觉的戴了孝。
    陆启沛入灵堂时,旁边守灵的仆从手中拿着一条孝布,也不知该不该往前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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