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沛等她动作慢下来,又将折扇拿了回去,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送上凉风:“南方的夏天是要热些的,殿下的封地想必更热。”
祁阳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咱们还是先避暑,入秋再过去吧。”
至于明年夏天?那都是明年的事了,自然等明年再说。
陆启沛笑应了,举着扇子又往祁阳那边多扇了扇,同时随口说着附近适合避暑的地方——她从前长在江南,后来长居京中,倒是没来过这地方。可地理志和游记她都读了不少,尤其是在决定将来要与祁阳回封地后,这一路她尤其关注过。
祁阳便静静听着,时不时翻身换个地方躺。可惜清凉似乎总是很遥远,刚换的地方不过片刻又感觉热得不行。整个房间除了陆启沛娓娓道来的温言细语,便只剩她翻身的动静了。
等陆启沛说完,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便问:“殿下觉得咱们去哪处合适?”
祁阳又翻了个身,正面对着陆启沛,与她说话:“哪处最近?”
陆启沛却没说话了。她的视力向来很好,到了夜间只要有些许光亮也能看见,于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她看清了祁阳此时的模样……
许是一直翻身的缘故,祁阳衣襟已经散开了。她沐浴之后想着要休息,天气又热,内里便没再穿小衣。于是这衣襟一散,便有大片风光露了出来。这还不止,因为一直出汗,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亦泛着浅浅的光,带上了莫名的诱惑。
陆启沛望着祁阳,摇折扇的手缓缓顿住——算来她俩都素了三年多了。先是守孝,后来又忙着还政给小皇帝,每日都忙得筋疲力尽,自然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风花雪月。祁阳出孝至今都有几个月了,两人也没怎么亲近,她都快忘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滋味儿。
直到此时此刻,记忆和欲、望似乎都开始苏醒!
祁阳还没怎么察觉,天气热得她也感觉不出衣襟散了的凉意,便轻轻推了推陆启沛:“阿沛,我与你说话呢。你之前说那几个地方,哪里……”
话还没说完,便见对面的人扔了折扇,倾身靠了过来。直到被陆启沛压在身下,祁阳的第一反应还是推她,一脸嫌弃:“热死了,你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陆启沛莫名梗了一下,上涨的情绪都被这一句压灭了大半——有些讪讪,可凑都凑上来了,什么都不做又退回去,那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所以顿了顿,陆启沛还是倾身吻了下去。
祁阳又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三年前两人甚至和谐到御医提醒要节制的地步,这会儿虽然犯了回傻,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热归热,两人贴一块儿更热,可情绪被勾起后,这些似乎都可以被忽视了。
祁阳不再推却,回应起陆启沛的吻,渐渐从生疏到契合。更多的欲、望被点燃,周遭本就炎热的气温似乎都又升高了两分,变得炙热起来。
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昏暗的室内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亮光。
两人在那道突然而至的光亮中对视,祁阳眼中水汽朦胧,陆启沛眸底尽是灼热,都是平日里不会有的模样。不过还不等她们看清更多,光亮便消失了,紧随而至的是一声惊雷。
“轰隆”一声,仿佛石破天惊!
闪电惊雷,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榻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准备。
前一刻还满脑子旖旎心思的祁阳被这道雷一吓,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什么暧昧,什么旖旎,什么欲、望,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下意识就缩进了心上人怀里。
并不怕打雷,但刚跟媳妇卿卿我我了没片刻的陆启沛:“……”
惊雷后大雨倾盆而落,窗外雨声“哗哗”,刮进屋中的风都带上了凉意和水汽,也终于解了之前那难言的闷热。可陆启沛抱着媳妇却有些生无可恋,憋到内伤的感觉。
然而她能怎么办呢?她当然只能叹口气,然后抱着被雷声吓到的公主殿下安抚了。
祁阳默默窝在陆启沛怀里,其实有点尴尬——她本身并不怕打雷的,只是之前那道惊雷来得太突然,也太不是时候,她毫无防备之下才被吓到了。可闹成这样,再继续显然是不可能了,她此刻也不好意思面对陆启沛,索性只能缩在对方怀里装死了。
好在陆启沛一时也没察觉,还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直到感觉祁阳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才哑着声音道:“阿宁,没事了,我去看看窗户那边漏不漏雨,要不要关。”
祁阳听着她明显异样的声音,耳根都烧起来了,默默松开了抓着她衣襟的手。
陆启沛起身时,恰好又一阵雷声响起,她下意识去看榻上的祁阳。好在这回祁阳似乎没有受惊,眼巴巴望她一眼又别开了目光,顺手还将散乱的衣衫重新拉扯整理了一番。
好吧,她想起来了,祁阳根本不怕打雷!可惜这会儿气氛都没了,再说什么也都迟了,陆启沛只好沮丧的过去窗前查看,顺便吹吹冷风平平心火。
万幸,这临时落脚的屋子并不漏雨,外间虽有细碎的雨丝会被风吹进窗,可那点儿雨水也并不碍事。雨后的夜风还有些凉爽,恰可解屋中闷热,便不需要阻在窗外了。
陆启沛在窗口站了会儿,有细细的雨丝伴着水汽扑在脸上,清清凉凉。
她抬眼望去,便见窗外夜色沉沉,之前还挂在天边的明月不知何时早就被乌云遮蔽了。偶尔天际划过一道闪电,毫不客气的撕破黑暗,便能照亮半边天地。旋即又会有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传来,“轰隆隆”不止不休,似乎要将天地都劈裂开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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