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不欲多话,转身要走。
钟离云飞身移步,上前拉住了他,“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废话真多!”黑影扯开她,反手一掌,直打在钟离云肩头,前后不过一息,钟离云闪避不及,被他推出数步。
好强!也好疼……
站立不稳,钟离云单膝跪了下来,捂着肩上痛处,抬头诘问道:“你这么做,如果让她知道了……要她如何自处!”
“无需一小贼教训,还有,别多管闲事,否则……”黑影平淡的语气包含意味深长的威胁,令钟离云垂下了脑袋。
怎么办?真的是他……那她到底该怎么办?
*
正值中午,安陵风见衙门无事,便提早一会溜回了家,把饭菜都做好了,一样样装进食盒,拎好了再返回衙门。
路上正遇到收了工的巡街衙役,便约了一同回衙门。
“哟,大人今天也是专门回家带饭给令妹啊。”一个衙役看到他手里的食盒,打了声招呼。
“那可不,”安陵风还没回答,另一个衙役打趣道,“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护妹妹,雪大人又是咱县衙的宝,应该的应该的。”
“哎呀,就是我们不行咯,只能去吃大锅饭,唉走了走了。”
见他们一个赛一个地起劲,安陵风一顿敲打,笑骂道:“就你们会贫,谁看着不惯了,也回家给自个妹妹做饭去。”
衙役们又是一阵唏嘘吵嚷,笑着闹地回衙门。
到了公堂门前,安陵风习惯性先去看了一眼告示板,可惜上面彰示的内容还是一点没变。
余下衙役见他叹了口气,也知他忧心何事,纷纷上前安慰了一通。
告示板上贴着两张大纸,一张是钟离云的通缉令,上面还绘着画像,可到今天,她已经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也没再偷任何一样东西,单纯地消失了一样。而另一张纸是前不久刚刚贴上的,是城中有名的单身户赵煦,说是他得了一只上好的玉镯,县中女子若是有想要的,可寻他去入手。
安陵风盯着那图上的玉镯看了良久,摇了摇头,跟着衙役们一同进了公门,去寻安陵雪。
赵煦贴出这则事来,以他在县中女儿家们的名气,想必会有不少人前去,当然不会是看镯子,只是看他这个人罢了。而那玉镯……安陵风知道玉镯是她妹妹的,却不知她把镯子交给赵煦究竟作何想法,真想卖掉其他女人不成?
不久前,安陵雪突然回了家,安陵风还要教训教训她又一次无故离家,可她就像离了魂一样,寡言少语,对着她这个哥哥也说不了几句话,更有甚者,最近干脆是常住在县衙里,连家都不回。他作为哥哥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这才天天做了饭带给她。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妹妹了。
到了西厅,果然在公案后找到了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的安陵雪。安陵风过去把人叫了起来,“阿雪,别在椅子上睡,实在困了去床上。”
这些天她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白天打盹,晚上通宵,错过饭点也忍着就过去了,安陵风实在是看不过去,可对着她青黑的眼底,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哥,”安陵雪扶着脑袋坐起来了,“有消息了么?”
“没有,你先吃饭。”安陵风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递给她碗筷。
安陵雪道了一声辛苦。
“知道你哥我辛苦,就给我好好的,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安陵风知道她近来为了抓住钟离云费劲了力气,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把人拉出去散散心。
“去做什么?”安陵雪从饭菜里抬头,“我下午还要看其他地方送来的情报。”
钟离云的通缉令已经发布至整个大周,各地如有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上洛县衙。
“有什么好看的,该来的肯定会来,你看再多的盗窃案那也不是她。”安陵风知道这样还说服不了她,又道:“咱们今天去看看娘亲,上次中元你就不在,这次去给她烧点纸钱。”
安陵雪不想出去,但想到前不久阳沅冬同她说了她娘与夏姨的事,便想着要去告知一声,点了点头。
“好。”
兄妹俩用过午饭,简单收拾一下,便出了县衙。
几天没见过太阳了,刚一出门,安陵雪便拿手挡住了脸,有一种被晕眩感和被烧了的感觉。
“让你天天待在屋里。”安陵风叹了一句,帮她撑了把伞。
去拜祭,自然要准备些东西,去街上买了些蜡烛纸钱,酒食果品,两人行至郊外。
安陵雪出了门,感觉心情舒畅些了,闲聊道:“哥,你觉得她现在在哪呢?”
这孩子真是魔怔了,天天想着她。安陵风看了她一眼,“我哪知道,能抓住就抓,抓不住就算,多大点事,你怎么就这么逼自己呢?先前我还以为你不抓她了。”
“怎么可能不抓?”安陵雪握了握拳,“她是贼,这点一直都没有变过,既然是贼,就必须要抓!”
“行吧行吧。”安陵风嘴上应付着,突然想到,那拜托给赵煦的镯子,也会不会是她设下的圈套,引她出来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那个贼也不至于去偷一个小镯子吧?再说,她可能根本就不在上洛县,天地大,怎么抓?
“哥,你知道么,我有感觉,她就在上洛县,一定在。”而且有可能,就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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