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你。”卿念小声嘟囔着, 仗着刚起床这会儿无论怎么任性撒泼都不会被收拾,她赤脚站在旁边的洗手台边,挤了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 然后顺手在舒琅头上一薅,把她的发绳抢来给自己绑上了, 一边刷牙一边得意的笑。
舒琅默默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发绳扎上,然后看着她,“感冒了我不管。”
“哦。”卿念直接站在她的脚上, 白白的脚趾隔着拖鞋灵活地踩动, “我穿了, 嘻嘻。”
“好的, 我随便动一下你就等着摔哭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不然全家人都会知道舒琅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卿念咕嘟咕嘟漱干净口中泡沫,半弯着腰抬头冲镜子里的舒琅做了个鬼脸, “还是个说谎不用打草稿的骗子。”
“而你,如果继续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也可以理解为你故意一大早爬起来勾引我。”舒琅低着头,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你这人怎么这样!”卿念简直怒不可遏,“晚起说我赖床,早起又说我勾引你?”
“啧,”舒琅声线低沉几分,“这个词被你一说,怎么更像那么回事了?”
卿念说话带着南方姑娘特有的绵软音腔,日常交谈中惯用一些单音节语气词,每句话的尾音总是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落入听者耳中就像一把小勾子,至少舒琅是这样认为的。
她伸手往卿念屁.股上拍了一下,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清脆的响声。啧,真可爱,舒琅解恨之余又有些心痒地想。
卿念被她一屁股拍得往前一拱,吃了一嘴洗面奶,“啊!”
“怎么了怎么了?”季小柔路过,听见卿念房间里传来惨叫,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结果一进门便看到两人这个姿势,三人大眼瞪小眼,卿念率先红了脸,忙不迭地站直了。似乎好像还是不妥,她看了看脚底,默默从舒琅脚背上挪到了旁边,变成两人并排站着的姿势。
季小柔原以为是舒琅出了什么事儿,跑过来一看才反应过来。如今两人的亲昵在她眼中的含义自然是不同于以往,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笑了笑,“等会儿下来吃饭了。”转身给她们带上了门。
“……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好像她们准备那什么似的。
“年轻人嘛,在长辈看来总是比较饥渴的。”舒琅摸着下巴分析。
卿念一脸受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闷骚了。”
根本就是明骚,骚出天际了都。
舒琅问她:“你不想么?”
“不想什么?”卿念往旁边挪了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性冷淡,“不想。”
“好几天了吧。”舒琅从身后环住她,把卿念轻轻抱起来。
“啊!现、现在?”卿念吓得嘴一哆嗦,差点又把洗面奶泡沫吃进去。
舒琅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脚上,“地上凉。”
“……哦。”卿念臊得低下头去,抬眼便见舒琅眸中的的促狭笑意,知道自己又上当了,狠狠剁了一跺脚。
舒琅眉头都没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狠狠讨了一笔回来。两人一路打闹到楼梯口,舒琅一把包住她的手,“好了,别闹了。”
卿念有气没处撒。
卿念端起碗闻了一口,夹起一只虾故意在舒琅面前溜了一圈,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真香。”
舒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卿念又不怕死地凑过去,被季婉看见了,又是一通数落,说她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成天就知道欺负人家。”
卿念蔫蔫地缩回去,“谁欺负谁了。”
舒琅笑笑,“没事,我不饿,偶尔不吃一顿没关系.”说完端起杯子喝水的空隙,看了卿念一眼,眼神意有所指。
季迩华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搁,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来,“卿念小时候有一次全身过敏,得断食一天,只能喝点稀粥,全家人都看着她的份儿上,她还能趁我不注意溜进厨房掰丝瓜吃。”
卿念:“……”
季迩华往餐椅上一坐:“生的。”
舒琅:“……”她朝卿念投去赞赏的眼光。
卿念彻底没了方才的气焰,“我哪知道那是丝瓜啊,我想吃根黄瓜的嘛。都是瓜,怎么丝瓜就那么难吃。”
舒琅:“因为你生吃。”
“……再说我今天可没胃口了啊,”卿念立刻打住这个话题,搅了搅勺子,又抬起头来,表情愤愤不平,“那个味道简直绝了,跟啃肥皂泡似的!”
舒琅惊奇:“肥皂你也吃过?”
“当然没有!……不跟你说了,你就知道损我,没安好心。”
舒琅举手表示抱歉,“我错了。”
卿念哼哼两声。
片刻,舒琅的声音再次响起:“早知道我就在粥里切点生丝瓜,省得你说我没安好心。”
卿念缓缓抬起头,疯狂按下脏话开关,她还没来得及酝酿完,这时医生到了。
大家呼啦啦把舒琅架到客厅,卿念一脸呆滞地怔愣片刻,叹了口气,也跟着围了过去。
“最近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或者异常,比如早起,饭后,运动前后等日常活动中,有没有出现头晕脑热,心率不稳等情况?”
卿念举起手背贴在自己额头:“我好像有点头晕脑热心发慌。”还特别想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