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在楼下还看见楼上人头攒动,上来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苏慕晚见状,召唤出了“青灯”。
“竟敢只身至三层试探。我是该夸你视死如归,亦或损你不知死活?”苏慕遮的身影在她的身旁渐渐浮现。
“都不对。”苏慕晚闻言挑了挑眉,笑意盎然道,“我不过是......‘有恃无恐’。”
苏慕遮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淡淡道:“那缚地灵,暂且不在楼内。不过,应是快回来了。”
苏慕晚闻言所幸也不再绕圈了,径直在楼道口处坐下来歇息。
“身上这件‘嫘祖蚕衣’,若非沐浴,勿要褪下来。”苏慕遮看着她的背影,语气中是半分叮嘱半分命令,消失在了原地。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沐思烟和萧望之如约上来汇合。
“绕了一圈,每个人皆是幻象。”沐思烟看上去十分疲惫。
苏慕晚静静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心中叹了口气。
【苏慕晚:唉,明知道她曾想害我,但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998:......你可能是白内障,看不清,还被猪油蒙了心。】
【苏慕晚:......滚!】
萧望之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也一样。
就在这时,晦灯忽然闪烁了几下,还拼命地摇晃。
“当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沐思烟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周遭的场景突变,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闺房。
一名穿着红色婚服的女子从床上下来,踩着红鞋,手中捧着礼花,红头盖飘动之下似有无限风光。
可此时的三人早已顾不上什么风光了,皆是如临大敌。
美色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女子见状,娇柔的声线中带着委屈:“奴家不美么?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揭下奴家的红头盖?”
苏慕晚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道:“为何想我们揭开你的头盖骨?”
沐思烟:“......”
萧望之:“......”
女子像是没有听见苏慕晚的话那般,自顾自地揭下了红头盖。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只是这美丽仿佛是拼凑起来的那般,透露着不协调的诡异感。
女子见三人没有什么反应,失落道:“是因为奴家还不够美吗?”
说完用阴森森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在看到苏慕晚的脸后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啊,无妨,又来了新的好看的皮囊呢......”
苏慕晚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苏慕晚:原主确实长得不赖,扒了也就扒了;但我本人的皮囊可是颠倒众生,怎么能给这么轻易地就给她?】
【998:......宿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
女子说完又看了看萧望之,柔声道:“这位公子眉宇温良,一看便是专情之人。可愿将你的心,交与我?”
萧望之闻言也后退了几步,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心。
女子见状,再次面露委屈:“你们和先前那些人一样,真是太伤奴家的心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奴家不够美吧?不然,奴家无论提出何等要求,你们都会答应的。”
【苏慕晚:并不会,因为你长得不够我好看。】
苏慕晚在脑海中自顾自地说着,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998:......】
998见状忽然明白了。她不是不正经,而是借助吐槽的方式降低恐惧感对自己的干扰。
“看来,只好又自己取了~”话音刚落,女子的手臂徒然伸长,藕粉瞬间变成了枯枝的棕黑,朝着苏慕晚和萧望之袭去。
苏慕晚顿时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萧望之见状,挺身而出,挡在了苏慕晚的身前,任凭女子的枯手穿过他的胸膛。
“你无事吧?!”苏慕晚终于回过神来。
“终于,回报了大人的赐皮之恩。”萧望之看上去居然还有些高兴,“在下无心,故死不了,歇会儿便好了。”
亏我刚才还感动了几秒。
苏慕晚忽然替自己感到不值,她现在只觉得萧望之是个智障。
“什么嘛,原来是只没有心的画皮鬼,害得奴家白高兴了一场。”女子收回了双手,语气失落道,“说起来一个月前,奴家也这么扫兴过......”
“此言何意?!”萧望之闻言忽然激动了起来,内心的不安夺门而出。
“我说,我亦曾碰见过你的同类,令我产生了同样的扫兴感。所以啊,我就把他们的皮全都扒了下来。没有心,皮也可以勉强凑数。我没有马上扒哦,而是把他们囚禁在这座城内陪他们玩了好久的呢~此外,四通城内所有黑发之人的皮囊和心脏,我都有把玩过哦~”女子如数家珍似的述说着自己的罪行,“对了,公子的同类们的皮囊,我至今还珍藏着呢。公子你想看么?”
萧望之闻言仰天大笑了几声,笑声中分明掺和着哽咽。
若是他们得知自己竟一直没有相信他们,九泉之下必定不得安生吧?
“公子莫伤悲,反正你们的皮囊亦是属于他人的,不是么?”女子见他这么伤心,居然还出声安慰他。
“在下只取本我之物,在下之同伴亦如是。”再次看向女子时,萧望之目光坚定,忍痛从自己的身上掰断了一根肋骨,将它化为了一把锐利的骨剑,朝着女子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