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女儿的婚姻就是可以买卖的筹码是么?
顾筝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怕,顾明看到顾筝伤心到绝望的神情,有些慌,上前一步,然而对方立马后退。
“筝儿,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又要为了我和陶陶吗?”当初这个男人就是用陶陶来强迫自己嫁给明遥,说什么公司陷入困境,到时候他们一家只会流落街头背负巨债,陶陶则会被送给他人领养。
“那是不得已的情况。”顾明依旧在解释,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残忍地一边逼她做决定,“筝儿,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和明遥生个孩子,要么和她离婚。”
“你当真是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顾明怒从中来,一抬手一个耳光打下,啪的一声,空气安静。
“筝儿……”顾明颤抖着手。
门外高挑的身影微微一滞,紧接着就看到房门被人开,熟悉的身姿捂着脸从里面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垂着,下眼睑泛红似有泪光,碰到外面的明遥时,身形顿了一下,便冷漠转身下楼去。
明遥红唇压着一丝冷意,视线扫过房门,最后转身下楼。
“诶,大小姐,你怎么———”杨嫂看到顾筝捂着脸踩着高跟鞋拿起沙发上的包往外走,可没等她把人喊停,只见眼前又掠过一道暗影,等杨嫂反应过来,人都走到大门口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走得那么急?”她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嘀咕。
顾筝上了自己的车,冷着脸启动引擎,毫不犹豫开着车离开顾家。A市的大街繁华昌盛,现在才九点,人流车流多。
遇到了红绿灯,顾筝停了下来,出神看着前方车尾,印着红印的脸颊在路灯映照下无比显眼。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和明遥生个孩子,要么和她离婚
只要一想到自己最亲的人像个仇人一样狰狞着面孔玩弄买卖自己的婚姻,还各种为自己好,顾筝只觉得内心宛若被人割了一刀,鲜血淋漓。
明明以前那个男人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是什么变了?顾筝努力把泪水流回去,喉咙发噎,是从母亲病逝之后那个男人就变了。
一块地皮的竞标让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要了,能冷漠到这个份上的人,她竟然还期盼他有朝一日恢复原来仁爱慈祥的父亲的样子,想着起码陶陶还有个爸可以叫。于是她一忍再忍,可今天才让她彻底看清,有的人的心一旦变了,就再也没有变回去的可能。
是她在奢望…………
滚烫的泪水到底还是流了下来,淌过脸颊,模糊了双眼,顾筝倔强地眨了眨眼,企图把剩下的泪水咽回去。
红灯转绿灯,顾筝没去擦掉脸颊上的泪,看着前方继续开车,殊不知在她的旁边一辆车摇下车窗,一双深邃的眼看着她这边许久,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繁华都市倒映出来的红光绿意将她完美的侧脸轮廓勾勒出来,一半的光映在眼里,倒映出对面车窗里倔犟咬唇的人影。
搭在方向盘上修长如玉的手指随着顾筝转向而转动,白色的宝马一直缓缓跟在身后。
第60章
市里一处安静的公园里, 许愿池里的喷泉在空中滑落好看的弧度, 再过去一点,有张长椅掩在光影里,这个时候公园里已经没几个人在晃荡。
顾筝坐在长椅上, 发呆似的看着前方地面。一阵凉风吹过来,脸颊上微微泛起些许刺痛感。
她微昂起头, 涩然的泪水已经被她咽回去,现在只剩下泛红酸涩的肿, 天边的夜色很浓重, 像被人描了墨一样黑,在这所繁华都市她看不到一颗星星。
直到眼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强势冷艳的姿态俯视着自己, 无论那脸色是担忧还是嘲讽,顾筝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颇为狼狈地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明遥挑眉,她站在她面前, 感受着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疏远勿近的冷意。
脚边有枯叶随风滑过地面,明遥过去的时候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踩过, 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她走向长椅的另一边,双手插i在米色的长风衣兜里, 款款落座。
背后是一繁茂的花草埔,有一两只知了在里面“吱吱”叫,这个夏夜星空下她们谁也没看对方。
“你知道我失忆了, ”蓦地,明遥突然出声,冷感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出院那天你说你是我老婆,我却没有多怀疑就信了,知道为什么吗?”
顾筝没说话,神色如夜色冷凉。
“我那时候看到你那瞬间,就知道你是我喜欢的菜。”对于喜欢的东西,明遥自认为还没有没到手的。
顾筝背脊微僵,但很快恢复如初,明遥长腿优雅交叠起来,翘起来的亮色高跟鞋上是性感漂亮的脚踝,“所以当你说我们是妻妻关系的时候,我那时候以为,我们和普通人由情侣走向婚姻那样循规蹈矩结的婚,但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是政治联姻。”
说白了就是商业下的牺牲品,而且还是自己用诱惑逼顾筝的父亲妥协,所以这个女人不爱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明遥回忆起那句“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喜欢她”,红唇浅抿,昏暗的夜色里,女人的脸色晦暗难测。
过了会儿,明遥把脸转向顾筝那边,看着微弱光线下的脸颊,她定定地看了会,忽然伸手过去,手指背刚碰到肌肤,几乎是被对方下意识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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