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蛟龙从云中飞下来,它游走在七座山峰之间,忽然它摆动长尾七峰陆续轰然被撞塌,击起的尘土有千丈,只见蛟龙从尘土中飞出,冲上凌霄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愤怒嘶吼。
这些弟子一脸木然。
尘土沉下后,他们发现还有一峰幸免于难,这座山位于正南方,与鞠一尘所在遥遥相对,是温师叔。
蛟龙从云中缓缓飞回来,围绕着尚存的这座峰,最后首部落在浮山上,一双幽暗之眼望着主殿。
殿内肉身已近透明的温洹泪流满面,望向殿中光柱的顶端,仿佛能感觉到来自殿外的注视。
昏暗中的温梧宁看着这空荡荡的光柱,忽然心领神会拿出当日温洹托付给她的‘鱼’上前,放回光柱中,
只见‘鱼’似有感应一路往光柱上方游去。
它飞出主殿,化作一道白光飞向蛟龙。
殿外坐在屋顶上的蓝飞儿看着白光飞向蛟龙的瞬间,蛟龙身上淡蓝色的鳞片倒翻炸开,翻入天中在云后翻腾。
那咆哮声比雷声还大,但却没有那么吓人,蓝飞儿悠悠然晃着双腿望着。
许久这声音才渐渐消停,而蛟龙也不见了踪影,不,应该称她为真龙了。
虽然在云后,可它偶尔从云中露出的身体,蓝飞儿知道她已经不是蛟龙。
她有了两对爪,洁白的龙角有茬,背鳍如绸缎般是七彩色。
真龙走后,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蓝飞儿从屋顶跳下来,向这位不速之客走去埋怨道:“你真是个疯子,我那时是好心过去提醒你有人要偷东西,结果你把我当成盗贼。真是好心没好报!”
归元现世,烛婴是来拿回自己东西的。
她和蓝飞儿只有一面之缘,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她早忘了这个人,不过蓝飞儿身上的气息倒是熟悉,和她察觉归元被盗赶回去时感觉到的魔息十分相似。
可是蓝飞儿这熟稔的态度倒是让烛婴很快又想起那个知道自己名字的人族。
烛婴将蓝飞儿上下打量了番,不过这人和那时差别也太大了吧,连种族都变了。
知道自己名字的人肯定和她族有渊源,所以烛婴对蓝飞儿的感觉一直不差,而且也是从她身上发现的那片鳞甲才让她找到那人。
所以烛婴见到蓝飞儿后也就再没怀疑她:“人族不是有句话叫‘瓜田李下’,那时就你一个外族出现在那,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不过冤枉了人烛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又道:“那时你有样东西落我这了,今天碰上正好归还与你。”
看到她所说的‘东西’蓝飞儿微微挑眉。
烛婴想起正事问到归元时,温梧宁正好从主殿走出来,从她神色看不出喜悲只见她手中拿着柄白伞。
“你确实守信。”接过温梧宁递来的归元,烛婴不由钦佩道。
接伞时看到温梧宁洁净的手心布满新鲜的伤痕,烛婴收起伞不禁道:“你与我族也有渊源,外人可没办法收起这把归元。”
说罢又想起当时那人来阻止自己时,当着自己的面舔舐这人的血,现在看来,那人其实不是对她有意思,而是她与她族有渊源,她的血对她有助益而已。
烛婴不打算探寻这是什么渊源,毕竟她族结胎繁衍后代难,但本性□□什么时候和人族意外留下血脉也是有可能的。
而看温梧宁这人模人样的,一点她族的模样都没有,或许这血脉要追溯到祖上遥远了。
烛婴收起伞,她现下有更有意思的事去办,就不在这寻亲了。
既然这两人都和她族有渊源,烛婴也不在这两人面前藏着掖着,烛婴扬声一笑第一次青天白日毫无遮掩化出兽相。
“温梧宁你既然言而有信,那我也保证五百年内只要你人族不来犯,我妖族绝不会踏入人族领域半步!”
烛婴声音传遍整个灵云山,所有鸟兽抬头都能见到天上傲游着似龙非龙似蛟非蛟之物。
望着烛婴飞远,蓝飞儿心里觉得这个妖王当得还挺威风的。
山下鸟兽回来重新踏上昔日故土,其他六峰崩塌已经成为六座大山,一眼望去一片废土,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
不过这样也好,有烛婴的保证至少妖族五百年不会来犯,而只要她一天在魔域就能保证不来打扰她们。
只要没有其它宗门或者散修鬼修落井下石,五百年的时间足够温梧宁她们修生养息。
只要温梧宁守着,像鞠一尘那种人应该不会再有。
五百年后灵云山上肯定会有不只一位元婴大佬镇山。
她对温梧宁是信心十足,这么想着蓝飞儿这颗石头心竟然冒出几分羞怯,她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人。
清风正扬起她鬓边凌乱的长发,露出下面淡淡的血迹,这副眉眼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侧脸线条干净柔和却又不失风骨。
她冷然却心软,心软却又有自己的坚持。
看着这样的人,蓝飞儿心中不禁也十分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在温梧宁的目光移来时就像被拨动的湖水,乱了,脑子里一下子全是那个吻。
那时她可没逼温梧宁。
那温梧宁亲她是个什么意思?
蓝飞儿心里百转千回别别扭扭,但面上掩饰得不错只是眼神有些躲闪,她稍显怂包地转移话题:“你师父怎么了?那条龙为什么把其他山都推倒了,独独留了这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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