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舟卷翘的睫毛颤了颤,随即茫然睁眼,望向应晟的眸色显得有些疲惫。
应晟将顾十舟抱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的靠在自己肩头,顺势扫了一眼顾十舟腿上的阅读器。
“怎么在这坐着?一夜没睡?”应晟问。
闻言,顾十舟彻底清醒过来,抬起手臂抱住了应晟的脖颈,软软亲了她一下。
“睡了,你不是刚叫醒我吗?”
应晟没再说什么,只将怀里的顾十舟摁进被窝,自己则去忙早饭了。
早饭做了一些清淡的粥食,顾十舟喝了小半碗,又吃了两只肉包子,应晟见她神情无异,心下却还是有些不安稳,总觉得顾十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顾十舟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偏就一点不对劲都瞧不出来。
见应晟打量自己,顾十舟勾唇浅笑,干净白皙的脸颊上写着四个大字:人畜无害。
路上,应晟将车开得很慢,特意没有走高速,绕了远路,想给顾十舟多一点时间休息。
顾十舟不认路,也没看导航,半点也没察觉到应晟的小心思。
她低头专心研究着手里的阅读器,就好像那里面有看不完的内容。
古往今来,关于玄学相术的典籍不计其数,任何一本顾十舟都不想错过。
历练的同时,她顺便温故知新,以前看过的书籍放在后头,先把没看过的那些都过一遍。
原本三四小时的车程,被应晟硬生生开出了七八小时。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次的地方比先前的小村庄的环境要好上不少,江南水乡,风景宜人。
顾十舟联系上了雇主,双方约在小镇上的一家茶馆见面。
两人走在石桥上时,身边路过了几个当地镇民,他们打量着应晟和顾十舟,眼底难免露出些惊艳的神色,尤其是看见应晟的时候,其中一个镇民直直走了神,下台阶的时候没留意,险些身体倾斜出去,掉进桥下的水里。
那镇民被自己的同伴及时扶住,不由出声感叹了一句。
“那个女人好漂亮啊。”
“她身边那个女孩也很好看呀,她们看起来好般配。”
两个镇民就这么停在原地,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两道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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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就在石桥的斜对面。
雇主在楼上等着,顾十舟与应晟先后上了茶馆的二楼,随即走到一间大包厢里。
刚进门的一瞬,应晟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男男女女,她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这些人无精打采,面色颓靡,是风水司法局给顾十舟安排的雇主,一共有十三人。
待顾十舟落座后,这些人开始躁动起来,争先恐后的要让顾十舟帮忙解决自己的问题。
“你们一个个说,不着急。”顾十舟温声安抚了一句。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的姑娘,死死抓住了顾十舟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俨然成了个泪人。
应晟在一旁坐着,见顾十舟的手被生人拽住,那双慵懒的眸子染上点点厉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正在嚎啕大哭的姑娘。
顾十舟给她递了张纸巾,擦干眼泪的姑娘瞬时看清了应晟的警告,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即瑟缩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可语气仍旧激动。
“我们每晚都被鬼压床,四肢不能动,还有人在我们身上做那种事情……”
“不是做梦,每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身体都会有异样感,痕迹也还留在皮肤上。”
她说完之后,其他人也开始纷纷说起自己的遭遇,无一例外都是被鬼压床后施暴的经历。
顾十舟听他们每个人叙述完,眸色深了深,心中已经对这只鬼煞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只鬼煞在这些人的身上有采补行为,以此来获得自己所需要的能量。
这种鬼煞就是风水里俗称的纵脱鬼,它们需要不断地跟人类发生关系才能维持住自身的形态,每一只鬼煞一次最多锁定十三个目标,而那些被锁定采补的人,几乎都活不过五年。
纵脱鬼很机敏,想要捉住它们,得花不小的心思。
手指传来一阵阵的剧痛,顾十舟微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活动着指关节,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对一众人说道:“从今晚开始,我会安排你们都住到同一个客栈里,各位的房门都不要上锁,入夜后,每半小时给我报一次信。”
大家对顾十舟的安排没有异议,纷纷应了下来。
等办好入住手续,一众人各自回了房,应晟与顾十舟也在客栈里住下。
顾十舟的手有伤,应晟帮她洗过澡又小小折腾了一番才从浴室出来。
两人坐在床前,应晟拆开绑住顾十舟手心的旧绷带,给伤口上了药后,又换上新的绷带重新包好,动作温柔。
顾十舟是真的累了,她软软靠在应晟的怀里,伸出手任由她摆弄。
“你肯定那只鬼煞今晚会到客栈里来?”应晟问。
“会的,这种纵脱鬼一日也不得消停。”顾十舟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闷沉无力。
应晟将顾十舟给的鬼眼符贴身携带,这样一来,需要的时候就能马上戴好,看个究竟。
哪怕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应晟仍旧是想看。
要是看不见鬼煞,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她也就无法护住顾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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