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吸了口气,顾十舟敛起眸子,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去想应晟的事情。
樊茂啃了几口压缩饼干,唉声叹气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汤锅。
他表姨也真是的,既然都带了真空包装的食材了,怎么不多带些,让他也能吃上一口?
刚才闻着那个味道,他都快馋哭了。
单身狗真可怜,没人疼没人爱,还得被迫吃狗粮,惨无人道!
同样心里不舒服的还有顾莎莎,她俨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有对应晟的不爽,有对顾十舟的爱而不得,更多的则是自我怀疑。
她脑海之中有个声音不停响着,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应晟?
为什么顾十舟明明失去了情感记忆,却仍旧更愿意亲近应晟?
顾莎莎从未喜欢过谁,不知道怎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只知道保护她,对她好,其他的一概不会做,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或许就是因为缺乏经验,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输给应晟。
想到这里,顾莎莎坐不住了,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樊茂谈一谈。
那小子看着就油嘴滑舌,或许对于感情这方面,他会有比较好的方法。
可顾莎莎转念一想,樊茂是应晟的表外甥,两人沾亲带故的,他会帮着外人跟自己表姨抢女人吗?
好像不会。
于是顾莎莎又打消了这个想,她满脸写着烦躁,丝毫遮掩不住,她也懒得遮掩。
或许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和方法,直接掳走顾十舟,这倒是她最拿手的。
顾莎莎心情松了松,望向顾十舟时,眼神里透着志在必得。
休息过后,大家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透了,顾十舟就不再牵着应晟的手,不仅没牵着,顾十舟还刻意避着应晟,离她远远的,以保证自己的思维清醒,不至于推演错方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杀应晟,更不知道那所谓杨仙涵和莱蕾是谁,只知道应晟有仇家,对方想要她的命。
收敛心神后,顾十舟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她预计大约还要走个几小时才能到地方登机。
等确认好推演的方位没任何错误,顾十舟这才放下心来,思绪逐渐飘走,想些其他有的没的。
路前方的野草很茂盛,几乎有半人那么高,大家必须从里面穿行而过。
顾十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应晟没有靠得太近,却也离得不远。
樊茂一脚踏出去,也不知是踩了什么,又软又弹,还会动。
他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正好是一条粗壮浑圆的蛇身,那蛇的花纹很漂亮,却也瘆人得厉害,黑色的身体,金色的圈状纹路。
“有蛇!”
不仅是樊茂,其余的人也纷纷遇到了蛇,惊慌失措。
应晟下意识地看向队伍最后的顾莎莎,此时哪还有顾莎莎的踪影,她整个人都不见了。
而顾十舟被一条通体莹白,表皮有着粉色块状花纹的红尾蚺紧紧缠住。
“放下她。”应晟眼中迸射出寒芒,她拔出枪,双臂伸直,黑黢黢的枪口直指红尾蚺的头部。
顾十舟双手被缠住,没法施法。
她眉头蹙得死紧,却也没有拼命挣扎,反倒是一副沉静漠然的模样。
她讨厌这条蛇。
动物对情绪的敏感度极高。
顾莎莎能感觉到顾十舟的厌恶,她的抗拒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心里。
从顾十舟把她视为朋友,到失去情感记忆后的漠然,到现在的厌恶。
顾莎莎既觉得愤怒,又觉得恐慌,她发觉自己不是在离顾十舟越来越近,而是将她推远了。
她吐出细长的蛇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叫声,似是在对自己所召唤过来的蛇下达着什么指令。
周边的蛇越来越多,与应晟等人纠缠不休,让她腾不出空来追顾莎莎与顾十舟。
顾莎莎顺利带着顾十舟离开,她的尾巴卷得有些紧,顾十舟肺部的空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维持呼吸的频率,她微喘着,呼吸急促,脸色愈发难看。
“你想干什么?”顾十舟声音冷得厉害。
“你的眼睛是我治好的,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个看不见东西的小瞎子,你应该报答我。”
顾莎莎本不想用这一点小小的恩惠来要求顾十舟做什么,可现在她内心满是恐慌,不敢再让顾十舟跟应晟有半分接触,应晟对于顾十舟的吸引力太盛,哪怕顾十舟没了半点情感记忆,仍旧还是对应晟不一般。
“为什么不在救治我之前就谈好条件?”顾十舟被尾巴勒得太紧,一边说一边咳了两声。
“为什么要谈条件?当初我只是单纯想救你,没想过要用这点恩惠威胁你做什么事情。”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莎莎忽然卡壳,无声张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是啊,她既然不想要报答,现在又在做什么?恼羞成怒吗?
“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提及救我的条件,我现在也没理由非得答应你做什么,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有恩于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报答你。”顾十舟的语气不冷不淡,眸色微愠。
顾莎莎忽地一动,长而有力的尾巴倏然展开,松开了顾十舟,她则恢复人形站在草地里。
顾莎莎紧盯着顾十舟那双澄澈的眼眸,不禁上前两步,摊开手臂狠狠拥住顾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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