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儒锐再次感受到了诸神对这个号称最难的逃生游戏的重视程度。所以这场直播的观看人数,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多。
庄士敦先生却对朱莉的意见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还不能确定觅是否就是不死之源,不能杀了她打草惊蛇。”
“这还需要讨论?她都给咱们下毒药了!游戏里下毒药的都是反派角色,老头你不知道吗?”
瑞安却站在庄士敦这边发声:“你怎么敢肯定毒药就是觅下的?”
他道:“你们没发现吗?觅和她母亲不和。觅对谁都笑脸相迎,但却对她母亲态度很冷淡。刚才我看见她母亲和她一起进了厨房。”
朱莉道:“也有可能这母女俩是同伙。”
但瑞安也并不觉得寻和觅母女是无辜的:“我觉得流民态度怪怪的。我开枪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确实凶恶,但身体很虚弱。反倒是这对母女身材很健康。这和觅所说他们是沙匪的说法站不住脚。”
“有没有可能,这两者的地位是反过来的呢?”庄士敦先生的发言如一道春雷炸开,惊醒众人。
虽然他们亲眼看见流民打算杀死觅,但事实的真相就真如它表面呈现的那样吗?
“这说不通。如果觅才是捕食者,流民是猎物。猎物怎么可能反过来围捕捕食者?”
梅奇忽然站起身:“叽叽歪歪这么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庄士敦先生摇了摇头:“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今晚先安顿下来,观察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觅端着食物走了出来。玩家们自然不敢再碰这里的食物,立即匆匆告辞。
玩家们想找个离觅家不远,能随时观察到动静的地方住下。这个地方也依旧是林儒锐找到的,她没有绕路,直接走到最符合玩家心意的地点,似乎早就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屋子。
玩家们已经察觉不对劲,林儒锐对这个地方的熟悉超出他们的想象,说她之前就来过他们都信。林儒锐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她好像的确来过这里,可脑海却没有任何印象。仿若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难以追溯真相。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很早。林儒锐爬到屋顶上欣赏沙漠的日出,瑞安走出来用矿泉水漱口洗脸,被她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梅奇回来了。”
“他去哪儿了?”
“去找流民了。天不亮就出发了,他行动力可真强。”
林儒锐跳下屋顶:“我也去看看。”
梅奇找了三个小时了。他找遍了整个镇子,后来又出镇外去找。一开始他不敢走得太远,怕在沙漠里迷路。后来他想办法做了几个路标,沿着前方走出很远,远到小镇已完全不可看见踪迹,但依旧一无所获。
他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摇了摇头,正打算往回走时,这群流民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
“想打架吗?”梅奇摸出武器,在心中清点人数,计算自己有几分胜率。
流民们的表情却很平静,领头人甚至劝道:“快点离开吧,外乡人,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如果继续呆下去,你们就会变成这样——”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衣服下竟然是一具空荡荡的骨架,内脏全都腐烂干净了,就好像已经在棺材里躺了个一年半载。
梅奇不可置信:“你这样……是怎么活着的?”
已经化为白骨的躯体并未影响头领的行动,只是腐烂的嗓子使他的声音像含了一块石头般听不分明:“觅。那家伙是瘟疫之母。”
“什么瘟疫?”
“不死的瘟疫。”头领没有保留,整个人呈现枯朽老树般的灰白垂暮感,“不要吃她给你的食物,里面藏着她的血肉。只要吃下去,就会变成和她一样不死的怪物。我们试图杀死她来阻止永生,昨天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可被你们这群外来者打断了。”
梅奇终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觅就是不死之源。
他猜测游戏之所以这么容易给出线索,是因为困难处不在于找出谁是boss,而是想办法如何杀死boss。
世界上有什么办法,能杀死一个永生不死的人?
梅奇匆匆道谢后继续往小镇赶,他等不及把这个线索告诉给其余的玩家。就在他踏入小镇后,一个白裙人影迎面走来。
“嗨。”觅微笑着打招呼。
梅奇精神紧绷:“我有事,先走了。”
“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觅笑容不变,背在身后的手亮出来,那是一把锋利的刀,“你还想把我的秘密散播出去?不,想都别想。去死吧!”
她的速度快到超出想象,比梅奇遇见过的任何怪物都要快,他甚至只来得及稍稍转身,直冲他要害而去的雪亮的刀光险险擦过他的手臂,眨眼间,鲜血泉涌而出,他的整条手臂从肩膀处滑落!
“我的手啊啊啊啊!”梅奇抱住手臂痛苦地大叫起来,额头瞬间冷汗密布,嘴唇因失血而苍白。他忍耐着这股叫人发疯的剧痛,放弃了逃跑,腋下夹着机关枪,手指扣动扳机,火舌突突舔舐而出,火光照亮他疯狂的眼神。
一个实力恐怖的不死怪物!
她好快!好快!好快!
闪避的弧度细微,却刚好准确地与子弹擦身而过,闪避的速度又极快,觅化为一道高速震颤的白影,在铺天盖地的弹幕中朝着梅奇不疾不徐地走来。
梅奇一面开枪,一面后退。他汗水狂落,口干舌燥,没事,没问题,子弹还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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