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烁哈哈一笑,也顺着调侃两句:“小师妹性子最是活泼好动,依我看,当了姑子可惜,不如学那三太子,闹个东海试试。”
“师兄说的真好,只是师妹我没有那一日千里的风火轮,也没有伏龙抽筋的金钢圈,到时候,别说大恼东海了,只需要一个虾兵虾将便将我打倒在地了。”姚园佯装惆怅,委屈地说。
都彦歆又爱又恨地点点姚园的头,嗔怪地说:“丫头刁钻,真拿你没办法。”
“那是师姐疼爱我,不和我一般见识。”姚园见好就收。
“你呀!”
三人你一眼我一语地上了山顶……
太一峡谷地处湿润地带,百草丰茂,天然的地理环境为百草庐提供了方便。姚园小心翼翼地掘着一棵牵牛子,分外谨慎。将牵牛子连根拔起,姚园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心地将草药放进竹篓,准备向下一个目标出发。余光看见都彦歆和于烁已是竹篓满满,看来今天的收获颇丰啊!
顺着山涧一路深入,草药的品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贵重。
“师妹快来看,这儿有许多蓬砂。”于烁连忙放下竹篓,惊喜地喊着,“蓬砂生在南番,没想到这里也有。前天,大师兄还说,庐里的蓬砂不多了,准备派三师兄到西南采购些来,这下好,不用费力气了。”
姚园和都彦歆凑上去顺手捡起一块观看,蓬砂有黄有白,白如明矾,黄如桃胶,成分和质地皆是上品,只需要微微加工,便可入药。二人相视一笑:“师兄好运气,这等好事也能遇到,回去等着三师兄请你吃好饭吧。”
“那是自然。不是我,他又要长途跋涉去南番了。”于烁很是得意。
都彦歆叹道:“可惜三师兄还有得罪受,犀牛角贵重,又要去滇南辛苦了。”
姚园眼珠一转,狡黠笑道:“是啊,三师兄这一走,又有人夜不安寝,昼不食味了。”
都彦歆恼羞:“呸,皮厚的死丫头,就会取笑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姚园大叫一声,抱头躲在于烁后面:“师兄救我,母老虎发威了!”
“啊,气死我了,看我不狠狠的教训你!”
姚园狼狈地躲来躲去,大呼救命。于烁好笑地看着半年来常见的闹剧,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妹总是爱和五师妹玩闹,两个人经常打的不可开交,也是,两个人的性子都活泼,五师妹虽然入门早,但年纪比小师妹还小上好几岁,小师妹逗她也是常理之中。自从小师妹来了,百草庐增添了许多快乐,她就像一个善良的精灵,每日快乐的生活着,把笑声传递给每一个人,温暖人的心,就连一向持重端庄的二师姐也被她带的爱说话了。
晚饭用的仓促,姚园胸口闷闷的,不想睡觉。记得今儿是十五,月儿圆圆,皎洁无暇。怀着三分诗意徒坐在屋外的石凳上举目望思。她记得每到十五的时候,范玮琛都会托人给她带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儿来,怎么今儿个没有呢?
金炉香尽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也不知王安石在做下这首诗的时候,想的是谁,念得又是谁,他是一代巨儒,半生宦客,所思所想定不是她一个小老百姓能体会到的。
该用顾城的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确是一个人的决定来判断她和韩喆的命运。多么希望有一个窗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草结它的种子,风摇它的叶子,而我们只是站着,不说话,岁月十分好。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你早已在别人的生活中规划未来,而我只是活在回忆中,希望,每一个时刻,都想蜡笔一样挥洒美丽的色彩。
“师妹,怎么还不睡?”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用想这知道,定是美丽大方的二师姐。姚园立刻敛下情思,换上灿烂无比的笑容:“二师姐!”
杨萱妍看到眼里,并不点破,在姚园临旁的石凳上坐下。月光如在奶酪中洗过一样,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黏膜,山谷浓郁的气息就像一张蜘蛛网笼住了圆满的玉盘,掩盖了嫦娥仙子美妙的舞姿。
“宜和,吴刚每天伐一棵砍不断的桂树不会乏味吗?”杨萱妍迷蒙的双眼染上一层薄薄的霜。
姚园对着冰壶良久,也有些愁意:“谁知道呢?月宫虽然清寒,有嫦娥仙子和玉兔的陪伴也是一件美事,不过,吴刚应该不会满足每天过清冷的生活吧?”
杨萱妍叹道:“不满足又如何?一辈子困在广寒宫,只能如此了。”
姚园诧异,能让善解人意的二师姐流露出失落的模样,一定会难言之隐,心疼古代女子不公平的命运,不自觉抚上她的纤纤玉手:“师姐?”
杨萱妍幽幽地说:“再过半年我就要回绿玉山庄了!”
“为什么?”姚园奇怪,二师姐医术精湛,直追大师兄,眼看就要扬名了,为什么突然离开?杨萱妍苦笑:“日前家父递来书信,已经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婚期就在十月十七。”
姚园上学的时候也粗粗地知道古代女子皆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当时只是感叹古代女子命苦,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要做夫妻,同床共枕,为那个人生孩子,操持家务,一生也做不的自己的主,亲身遇到了才知道是这样的无奈和心酸。几千年了,都是这样,父母是这样过来的,所以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男子还好些,无非是多了一个床伴,可是对女子而言,是一辈子的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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