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天香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出去,却见外面一片白。
“咦?下雪呢?”
“公主,这都年底了,当然该下雪了。”杏儿强笑着说道。
“年底了啊……现在国丧期间,看不成烟花了。”天香轻声说道。
杏儿和桃儿无法接话,只能再次保持沉默。
天香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扭头笑着对杏儿道:“给我找件厚衣服,我要去皇宫看看父皇,好久没见父皇了,父皇肯定想我了。”
杏儿、桃儿赶紧去公主的衣橱找衣服,因为没想到公主会出门,衣服都没来得及暖热,不过公主一直不怕冷,衣服上的这点温度对她来说可以忽略。穿着柔软的冬衣、披着雪白的狐裘,天香坐着暖和的轿子去了皇宫,经过凄清的京城街道,天香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狐裘上。
“母后……”
天香双手发狠的擦着眼眶,却无法抑制住泪水,最后只能将脸埋在双手里,压抑的哭着。
第19章
第十九章
哭了一路的天香不想让父皇看到自己难过的模样,在进御书房前,从栏杆上捡了一把雪放自己双眼上,等感觉眼睛上的热度消散后,才用衣袖擦去多余的雪水,面带天真的笑容进了屋。
屋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他已有大半年没管理朝政,太子也指望不上,幸好国家底子还算厚,在几个朝廷重臣的协助下,国家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除了西北,其余无甚大事,他重新管理起来,也还算轻松。
“父皇。”天香甜甜的叫了一声,飞扑进皇上的怀中。
皇上“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笔拿远一些,以免墨汁粘上天香的衣服上,“香儿今日怎么舍得进宫看望父皇呢?”
“香儿今日啊掐指一算,是进宫看望父皇的好日子呀!父皇今天肯定很高兴,所以香儿就赶紧来宫里沾沾父皇的喜事了。”
“香儿又胡说,父皇怎么不知道香儿还有算命的天赋?”
“因为父皇一天到晚只知道忙于政务,哼。”天香故作生气,嘟起嘴,不满的看向皇上。
两人都心知皇上重新上朝不过这几天的事,但谁也没说破,都小心的绕过有关于仪惠妃的事,装作一切如常。
皇上还想说些什么,门被打开,一个纤细的人影从厚厚的遮风帘外进来,人还未至,声先至:“皇上,您等急了吧?臣妾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几朵开着的菊花呢。”
天香双眼一瞪,从皇上的怀中起身,没过多久,那意料之外的人已端着一个红木盘走到了内室。
“金月朵?”天香失声喊出。
“香儿,你应该喊她菊嫔。”皇上不满的说道。
对面身穿浅黄衣衫的单薄女子,正是那东方侯痴情一生的女人,而对东方侯也有情的金月朵在答应嫁给东方侯后,再次出现在了皇上身边,而且是以“菊嫔”的身份。天香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重生,什么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都发生了。
“父皇,您是不是改明儿,要给香儿来个比武招亲?”天香讥笑着问道。
“胡闹!你身为千金之躯,国之长公主,终身大事怎可这般儿戏!你让父皇怎么面对你母……”皇上住了口,沉下了面,尽管不知天香为何突然说起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事,皇上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天香也不在意,回头看着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之色的金月朵,问道:“皇叔正在西北为国出生入死,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要来勾搭我父皇吗?”
“香儿!”皇上生气的重重拍着桌子。
金月朵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不是的公主,是奴婢对皇上……”
“不用解释,你起来。”皇上出声打断金月朵的话。
金月朵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惊惶的偷偷抬眼看着天香,似乎十分惧怕她。
“朕命令你起来!”皇上怒喝道。
“是。”金月朵在皇上的施威下,不得不起身,却又远离了些天香。
天香轻叹了口气,既然金月朵已经成为了父皇的嫔妃,她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憋屈,“父皇,金月朵是皇叔喜欢的人,您让皇叔回来后怎么面对你们?”
“朕会赏他黄金千两,良田若干,美女数十名,只要他要的不是朕的天下,朕都能给他。”皇上面色不改的拿过一本奏折,摊开看了起来。
“如果皇叔都不要,只要她,且为了她要背叛您,背叛大成国呢?”
“他敢!”皇上将奏折扔到一边,双目如炬,声音威严,这一刻,天香才感受到何为一国之君。
见父皇心意已决,天香嘲讽的勾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香儿在此恭喜父皇获得心仪美人一名。”说罢,也不等皇上出声,转身就出了门。
“皇上,都怪臣妾。”
“不怪你,是朕没有提前告知香儿。”皇上叹了口气,让金月朵端着菊花茶上前来。
皇上没法告诉天香自己为何要在国丧期间还封嫔,他也知道,天香心里想问自己是否在仪惠妃去世后就将仪惠妃给忘记了,可以心无愧疚的继续宠爱他人。有些事便是这样啊,它的存在是自己心里最为隐秘的事,除了自己,谁也没办法告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