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绵笑着点点头,跟她一起往回走。
回到教室,许小妍憋着嘴搬书,郁绵劝她几句,又跟她约好了周末出去看电影,才终于让她展颜。
新同桌……
她坐在座位上,往旁边看了一眼,恰好遇到男生的目光,她朝他笑了一下,男生却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在上课铃声中,枕着胳膊趴下,去会周公了。
郁绵有点惊讶,却没说什么,拿出课本。
最后一节课,老师请假没来,她看了会书,临近下课的时候教室里有些小小的躁动,她也不想写作业了,拿出素描本,开始画学校里的那栋钟楼。
下课铃声响时,她还没画完,就在座位上多坐了一会,没想到有人忽然在后面拍了下她帽子,又迅速扯了下她辫子。
郁绵将笔放下,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小组同学站在后面,她摸了摸头发:“周扬,你干嘛?”
周扬有点胖,笑起来的时候很憨厚,人却有点坏,朝她坏笑了一下,又很快跑开。
郁绵坐下,被打断后有些不太高兴:“真奇怪。”
她拿起笔,想把最后的一点画完,没想到没过多久,又被重重扯了下辫子,她回头,正好又看见周扬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多少有了一点火气。
少女清澈干净的眉眼间有淡淡的恼意,说话还是礼貌文雅的:“周扬同学,请问你有事吗?”
小男孩见她皱了眉头,似乎有点慌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什么,又很快跑了。
郁绵摇摇头。
她想起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讲的是校园暴力,她总感觉最近班上似乎也有这种倾向,男孩子总喜欢欺负女孩子,掀她们的帽子,扯女孩的辫子,跳绳的时候故意捣乱……真是讨厌鬼!
她不想画画了,将素描本、作业、书本都装了起来。
校园里的大钟敲了五下,她动作一顿,忽然想起,裴姨说五点要来接她!
她差点给忘了!
先前的烦扰瞬间消散,她忍不住唇角上扬,背着书包往外走,才发现原来新同桌没走,还在趴着睡觉。
她压低声音,有点迟疑:“梁……梁知行,我要出去了。你站起来一下可以吗?”
男生从臂弯里抬起头,睡眼惺忪的样子,淡淡看她一眼才站起来,一言不发,有点吊儿郎当的反手拿着校服外套,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郁绵没把新同桌的孤僻放在心上,背着书包冲出去,一路跑到校门外,远远的看到一道高挑优美的身影,她笑出声:“裴姨!”
站在夕阳余晖中的女人穿着裁剪得益的高定衬衫,袖口虚挽,乌黑长发束在耳后,眉目间似是笼着秋日的云烟,清淡又安静,看到她跑来,眉眼柔和了许多,笼着的云烟也散尽了。
她看着郁绵微笑。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六年就过去了。
第一次来学校,绵绵还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奶团子,紧紧牵着她的手;现在,绵绵已经长成了纤细可爱的女孩,笑起来一尘不染,单纯明亮。
郁绵喘着气跑到她面前,长大以后也不能总在外面抱她,于是只扯了扯她的衣角,微微仰起头:“等我很久了吗?”
裴松溪摇摇头,接过她的书包,揽着她的肩往前走:“没有。”
她的车停在前面,钥匙按了两下,郁绵高兴的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裴松溪叫她:“绵绵?”
郁绵很快的扣上安全带,语气欢快:“我现在虚岁十三,周岁十二,这在唐诗里叫豆蔻!裴姨,我可以坐副驾驶啦!”
裴松溪一直不让她坐副驾驶,直到她前不久满十二周岁,才耐不住她磨,点头同意了。
她唇角弯了弯,发动车子,声线清醇宁和:“心情很好嘛?是在学校里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郁绵摇摇头,竖起两个手指头:“有两件不高兴的事情。心情很好是因为你来接我了呀。”
“嗯?为什么不高兴?”
“首先是因为小妍啊,我们当了六年的同桌,现在老师把我们分开了,其实我还好,可是小妍很不开心。第二件嘛……好烦!”
她说着说着握了握小拳头,有点像炸毛的小猫。
裴松溪在红灯间歇看着她,忍不住笑:“第二件是什么?”
郁绵愤愤:“就是有个同学……放学的时候来扯我头发,好痛哦……”
“男生女生?”
“男生!”
“你们以前吵过架吗?”
“没有呀。我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之前我还给他讲过奥数题……好怪哦,莫名其妙,我不明白。”
裴松溪怔了怔,旋即恍然般的笑了笑:“他……”
她说着开头,却停了下来,少女好奇的看着她:“他怎么了?”
“他……下次再欺负你,记得要告诉我。”
郁绵摇摇头:“也不算欺负啦。不是电视里放的校园暴力,可能就是闹着玩。裴姨,你放心啦。”
裴松溪淡淡点点头。
她明明懂了,想让绵绵也懂,可也不愿意让她懂。
大概是因为……绵绵还太小吧。
小插曲很快就被郁绵忘在脑后,到了家,她将书包一扔,跑到桌子前:“哇!今天有油焖大虾和可乐鸡翅!都是我喜欢的菜!”
裴松溪喜欢看她吃饭,小孩吃起饭来很香,她给郁绵夹菜:“绵绵,你最近好像饭量变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