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真是好兴致。”李令辰背着手,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他望着昭阳片刻,又道,“得先恭喜皇妹双腿得以痊愈。”
“三皇兄怎么有心情来我府上了?”昭阳公主收笔,她抬头望着李令辰,笑意不达眼底。一侧的瑶琴很快过来将画卷和笔墨收起。
“也不绕圈子了。”李令辰笑道,“为兄想同皇妹要个人。”
“哦?”昭阳公主挑了挑眉。
李令辰收起笑容,他道:“王勤。听闻他在怀和堂中,只是他那点小病不必劳烦了。”
昭阳公主温和一笑,她道:“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见李令辰眸中掠过一丝不快,她又道,“当日太医署的人也在,他已经禀明父皇,王勤的病症与齐州类似,为了长安百姓,父皇同意将他留在怀和堂照看。”
李令辰闻言,面色骤然一变。难不成王勤真的染了病?
“对了,皇兄莫将此事传出去,不然城中人心惶惶,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昭阳公主又笑道。
李令辰望着昭阳许久,眸光越来越冷。直到准备离去时,他才问道:“昭阳,我们也是兄妹。”
昭阳公主凝眸望着李令辰,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将我当妹妹,当初便不会有源合寺之事了。”
李令辰怔怔的,显然没料到昭阳会提及此事。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不过郑家的人已经顶罪,也不用再忧心了,他旋即放下心来。深深地望了昭阳一眼,这公主府中,他是待不下去了。
“他来得正是时候。”人离去后,谢扶疏才轻轻一笑道。
王勤之事,太医署的人根本不敢隐瞒,直接禀明明德帝。明德帝嘱咐那御医看着,直到王勤之事渐渐与齐州百姓的病症吻合,他才开始心惊肉颤,忙召集重臣商议。因齐州之病,太子那边已经有合适的药方,群臣并不着急,只是建议封锁源头,不让王勤与外人接触。只要此病不扩散,自然能阻止一切发生。
明德帝原本因大胜而欣喜,此刻又因王勤之事开始头疼,甚至想要将太子召回,让他来处理此事。郑贵妃从内侍处打探到明德帝身体抱恙,本打算让李令辰入宫随侍左右,好讨得天子的欢心。哪想到她一开口,就被明德帝给否决了。明德帝听闻王勤是三皇子府上的人,根本不愿意再见三皇子,甚至让人传口谕,不许三皇子府上的人随意走动。这道禁令让李令辰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
数日后,三皇子李令辰身上竟然也开始发红疹!这事儿瞒不住,立马传到宫里去。郑贵妃心慌意乱,哪想到她还没动身,就被明德帝的禁足令给堵住了。明德帝以为,只要不见他们母子,便会无事发生。他随意地打发人去三皇子府上看诊,至于其他事情,都由二皇子来办。
二皇子才能平庸,也不想争那个位置。平日里在朝中默默无闻,也不被天子宠爱,哪想到会有这样的差事到头上?可偏偏无法拒绝。
“不如去怀和堂求一帖药?”二皇子妃忧心忡忡道。听说王勤就在怀和堂,怀和堂医者有这样的底气,想来也会有办法。
二皇子略有些烦躁。府上幕僚的话语还在耳畔回荡。如今三皇子困在皇子府不能出,这是个好机会。可是争了,又能够争到什么东西呢?这事情讨不得好,他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命搭上,他可没有太子那般好命!
三皇子府中,此时乱糟糟一团。
李令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感染此症,在身上发红疹之时,他便命人去找花尔雅。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有处理干净?!”李令辰又气又急,见花尔雅离他远远的,他又怒吼道,“药呢?!”他可不能因为此事困在皇子府。他必须在太医署那边的人确认他得了此症前,便将病治好。
花尔雅冷冷地望着李令辰,她的眸光如冷浸浸的月光。她养的小虫子她知道如何解,但是其他的未必了。她不像国师那般精通巫医,只是略通罢了。看着李令辰如发怒的雄狮,她慢悠悠道:“解药自然有,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弄出来的,三皇子您便委屈一阵吧。”
李令辰气得不轻,可也知道花尔雅根本不受他的威胁。他一忍再忍,最后放低了姿态,软声道:“你是我的正妃,我的荣辱俱是与你相关、若我登上大宝,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花尔雅笑了笑,她哪里不知道李令辰的野心,只是以他的本事,能有那么一天么?她淡声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回去了。你要是缺个人照顾,我瞧谢家大姑娘挺好的。”
“你——”李令辰指着花尔雅说不出话来,浑身红疹极为难受,他恨不得拿一把刀砍了花尔雅,可事实上他只能一忍再忍。
花尔雅不喜李令辰,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非常有道理,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是一体的。齐州之事有她的手笔,她不相信太子会放过她。她开出了一个方子,只是几日下去,李令辰并不见好,反而开始出血了。而另一边,二皇子也不能拖下去了,不情不愿地带着太医署的人进入三皇子府替三皇子治病。这么多医博士中,有几个是从齐州急召回来的,他们看过李令辰后,一致认为,这病症与齐州一模一样,而且更为凶险。这话将一众人吓得不轻。虽然明德帝勒令不得传出去,可这种事情哪里能堵得住?很多人都知晓三皇子府上有怪病,一时间人人自危,还有不少离开收拾行囊离开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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