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划过细长肩带,掠过蝴蝶骨,犹犹豫豫地停在内衣扣子,湛榆指尖酥酥.麻麻,享受着这种心惊肉跳的暧.昧情.愫。
暮春时节,穿得单薄,她能清晰描摹出贴在阿溯脊背的胸.衣轮廓,这很不光明。阿溯还没答应做她女朋友。
念头浮起,她收了手,面色如常地问:“还痒吗?”
哪怕看不见她眼底深处翻涌的浪潮,崔溯依然能从她刚才的举动窥探出真相,压下泛起的细微触动,她用力蹬着车子穿过长街:“不痒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
湛榆失落地眨了眨眼,还没摸够。
天说热就热了起来,上完体育课,玩疯了的男生手指转着篮球从外面进来,哪怕开着窗子,春春躁.动的汗味还是在教室萦绕不散。
崔溯难受地皱了皱鼻子,放下笔,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的同桌。
“怎么了阿溯?”
“熏得我头疼。”
她眼神委屈,绝对的美色碾压下,湛榆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来…来我这里。”
她拍了拍大腿,期待地看着她。
教室喧嚣,貌美的少女笑着趴在她腿部,凝神假寐。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重要的是,她又能借机调戏姐姐了。
湛榆身子直挺地坐在那,慢慢地手放在她长发轻抚,自成一格的清净之地。
副班长无意撞见这一幕,脑袋里的烟花噼啦啪啦炸了起来,已经发展到这样亲密的关系了吗!
看着冰雪女神对着别人化身成猫,还露出柔软粉嫩的小肉垫,他酸得牙都要倒了。
别人散发的是恋爱馨香,他呢?也只能勉勉强强散发单身狗的清香了。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脸一黑,浓浓的汗味无情地打碎了他的美梦。
趴在她腿上,崔溯还真想睡一觉。
“好点了吗?”再过五分钟就要上课,哪怕舍不得,湛榆也得开口提醒。
“好点了。姐姐,就是我的灵丹妙药。”直起上身,崔溯慵懒地靠在她肩膀:“姐姐你说,我们刚才像不像在做坏事呀?”
做坏事……
湛榆禁不住浮想联翩,她温温柔柔地捏着崔溯手腕:“嗯,是有点像。”
“姐姐竟然不害羞吗?”
“这……”湛榆指腹摩挲着她如玉的肌肤,嗓音微哑:“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想要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做坏事什么的,早晚都会有啊。
她说得理所应当,意思藏着诸多暧.昧,崔溯生出种被她反调戏的刺激感。棋逢对手,姐姐是这样知情识趣,直白地讨人喜欢。
周末。清早,用过早饭,闲来无事湛榆捏着棋子摆在棋盘,邀请崔溯同她破局。
临近高考,她们心态一个比一个稳,成绩好,根本不用担心能不能报考同一所学校。两人相处,按照秋姨的话说,多的是闲情雅致。
光从窗子照进来,一室温馨。
“想不到,姐姐除了精通钢琴,还是个围棋高手。”沉思一会,崔溯从棋盒里拾起一枚白子落在右边角。
“算不得高手,我自幼被爷爷奶奶教养,爷爷磨练我心性,奶奶教我各种她喜欢的东西。我三岁摸棋,七岁练国画,八岁学钢琴,一身本事,都离开她。
奶奶这辈子最爱的是爷爷,其次是我,在我之后,她最爱姑姑,姑姑之后,她爱设计,爱下棋,爱其他好玩的、有趣的。”
提到那位早已驾鹤西去的老人,湛榆面色动容。
兴许是阿溯望向她的眉目明媚动人,激发了她倾诉的冲动。这些话深藏心中从没和别人说过,现在,却想和她分享。
看她在酝酿措辞,崔溯坐姿端正,洗耳恭听。
湛榆指尖捏着圆润的棋子,目光悠长感怀:“奶奶是我见过最有胸襟才华的女人。她师承云家传奇国手,活成了很多人做梦想成为的样子。
她去时握着我手劝我不要哭,我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她怕我将就,怕我苟且,怕我和现实妥协活不出一个人样。爷爷对我疼爱有加,他爱在我身上,就是爱在已故的奶奶身上。
奶奶临终把我交给爷爷,要我一辈子幸福顺遂,平安喜乐,和爷爷相比,她更爱我。
两岁那年我发.烧昏迷不醒,奶奶抱我往云家去了趟,之后病好,对我比之前还要好。
是她让我知道了被爱是什么感觉。我敬爱她、感激她,很多时候,也想她。”
崔溯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奶奶泉下有知会为姐姐感到骄傲的。因为姐姐很优秀,不仅优秀,心肠也比大多数人好。
温柔的人,上天不会苛待。哪怕一时有风有雨,风雨总会过去。那个时候你再抬头看天,必定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原来阿溯这么会安慰人?”湛榆轻柔地回握她的手。
眸光流转,崔溯被她看得心口生热:“姐姐,该落子了。再不回防,你可要输了。”
“不会输。”棋子啪嗒落在棋盘,声音清脆。
你来我往,个中较量,观棋局,如观人心。这同样是奶奶教给她的话。
棋盘之上,阿溯招招留情,每到最后一步就要对她心软。这局棋,哪怕闭着眼睛下,眼前这人都会让她赢。
阿溯,在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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