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笑,你...你也知道了?”随即便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父亲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亲生骨肉的鄙夷强过世上任何一种酷刑。成阳顿时嚎啕大哭,“啊...我对不起你母亲啊,我对不起大家啊...”
“嗬..呼.....魔..鬼...啊!!!!”
指责成阳对于结巴成歌笑来说太过费劲,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满腔的愤怒都无法发泄。
成歌笑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向还没有来得及修理的落地窗,一声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断,整片落地窗哗啦啦碎了,惊呆了一众黑衣机器人。
听到异响,正在赶在的成歌夏不断的加快脚步,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
处于三十六楼,大风一下子灌入,屋内的所有东西被吹得凌乱,窗帘哗啦作响。
本来就是结巴的成歌笑在盛怒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痛苦悲哀、怨憎,还有对母亲以及北小姐的亲人的愧疚堆积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眼睛充血变得猩红,视线的边缘都染上一层血雾,耳鸣声尖锐异常,她疯狂的敲打自己的脑袋想要获得片刻安宁。
成阳还在哭嚎,成歌笑再不顾什么父女之情,将成阳从轮椅上扯下来。
成阳早已经瘦得脱形,成歌笑年轻身体素质又好,将他拎起来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现在成歌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拖着成阳往高楼边缘移动。
“歌笑,你这是要天打雷劈啊!”
成阳拼命的挣扎,双手死死的掰着沙发,鼻涕口水糊了一脸。
天边又响起一声炸雷,闪电划破天空,成歌笑的眼神格外无情。
天打雷劈?我他妈就不该生下来,我今天就命还给你!
只是她的命不属于自己,成歌笑拖着成阳要跟他同归于尽,黑衣人涌了进来,两三个机器人压制住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成歌夏上来看见这一片狼藉,再看自己的姐姐居然要和父亲一起跳楼。
成阳不想火烧起来,往上面盖上一层又一层的破布,妄想灭火。
那知一阵风吹来,火越烧越大,最终油锅滚烈,只等他自食其果。
***
成阳事务所里,北山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在其中。
小助理看着面色苍白的北山思战战兢兢的问好,“北讼师..”
这合伙人一天都没来上班,现在这楼里人都要走光了,倒是推着一车杂酒跑了过来。
“嗯,下班了?早些离开吧..”
北山思混沌间都看不清这个助理的样子,她只知道等所有人离开就行了。
“是,北讼师..”
小助理被合伙人沙哑的嗓音惊到,抱着文件哒哒的离开。
再此之前北山思已经屏退了事务所里的保安。
现在整个事务所,十八层楼只有她一个人。
她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无力的坐在地上,脑袋靠在推车旁,拿起一瓶白酒发现盖子怎么都弄不开。
“干!”
北山思拿着酒瓶对着桌角猛敲一下,瓶颈断裂,浓香的白酒争先恐后的溢出,碎玻璃渣敲在瓷砖上,拍打出清脆的响声。
本来想着借酒消愁的,这么一来,酒瓶里全是玻璃渣子喝个锤子。
手臂勇气挥动,酒瓶砸向了不远处的地面,烈酒的味道弥漫在整层楼。
北山思起个身都气喘吁吁,看完那张信息卡里的视频以后,她砸了手机,浑浑噩噩的跑来跑去,最后差点因为哮喘复发死在高架上。
她重新开了一瓶酒又从推车里翻出一把斧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单手握着斧头柄慢悠悠的走向电梯口。
钝器在瓷砖上划拉,火花四溅。
那里的玻璃上印着五个大字——成阳事务所。
“小偷..咳咳嗯...贼!”
白酒呛人得紧,北山思一下子就被辣出眼泪,泪决堤了就再也止不住。
北山思砸了酒瓶,抡起斧头朝着“成阳”两个字猛劈猛砍,玻璃脆弱有锋利,北山思的脸上、手背被飞溅的碎片划出了不少血痕。
“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北山思拎着斧头砸了这栋楼里所有带有成阳标志的东西,每到一处,将推车里的白酒,酒精,摔的摔泼的泼。
空气很快就被酒精浸润了,整栋楼就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
站在最底层,北山思扔了斧头,双手被鲜血染透,领带和皮带挂在脖子上,衬衫西装裤上全是杂七杂八的酒。
玻璃划开的伤口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拿着瓶子灌了一口,突然又猛的吐出,疯狂的咳嗽。
“咳咳咳嗯嗯...咳咳!!”
赶紧松松领带,该死,这他妈是酒精。
大量的酒精让她喘不过气,瘫在地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煤油打火机。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成阳背后是黑衣人组织,妈妈的死,爸爸的死,还有小姨、古阿姨。
帝国组织都知道。
人命就是这么不值得一提。
她报不了仇了,甚至于,现在一去六角楼连成阳的毛都摸不到。
呵呵..
杀了他又怎么样。
杀了小结巴的父亲,自己的亲人就可以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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