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青冷冷盯着他,没任何害怕的意思,他现在除了愤怒就是怒愤,其他情绪压根没位置。
“好,你随便说,我现在体内有你的jing 液,gang 门也有你破坏的痕迹,我一会就去警察局走一趟,你看警察是信我还是信你!”
郑勋慌了,这搞不好得判刑,他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就去蹲牢子。
“你他妈真不要脸!”
慕尚青背脊笔直,倒真有种豁出嫩脸,无所畏惧的感觉,“没你这个杂种不要脸。”
说完,他按捺不住暴躁,一手揪住郑勋的头发,一手握拳,就要开打。
郑勋怎能容他摆布,双手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下,慕尚青握拳的手松开,转而抓住窗台上的储钱罐,陶瓷的,砸在郑勋头上后,开了花,一分钱的硬币洒了一地,声音倒响得一片欢喜。
这次砸地有点狠,郑勋捂着头,整个人弯成了熟虾,慕尚青没给他喘气的空档,上去就开打,手上抡起啥就是啥,劈头盖脸,势如猛虎。
到最后,郑勋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五官,他觉得自己真是遇上鬼了,平日里慕尚青看起来文文静静,特好拿捏,没想到横起来,这么不要命!
觉得任由这么打下去,自己真会挂掉,郑勋发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爬着往外走,边爬还边抬脚,猛蹬慕尚青下盘。
慕尚青躲了几下,被蹬中了膝盖,往后摔了一跤,郑勋趁这功夫,爬起来,踉踉跄跄,从楼梯上连滚带爬滚下去,连钱包都不敢拿。
慕尚青冲上去,对着他背影吼:“姓郑的,你要是敢在外造谣,我让你坐穿牢底!”
事实证明,慕尚青这句狠话震慑作用惊人,郑勋走了之后,屁都不敢放一个,周兰心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只是一个劲说他俩不太合适,到后来,直接闭门不见。
慕尚青气过之后,还是很害怕,不过见郑勋啥也没说,也松了口气。他跟周兰心说,郑勋不是啥好人,那天她没在家,他把他揍了一顿。
慕尚青不是想包庇郑勋,只是他觉得,被强是一件丢人的事儿,尤其他还是男孩子,这是要是传出去,那些排斥他的孩子,肯定会变本加厉,把他欺负得不成样子。
不过慕尚青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自那晚之后,他体内的暴躁之火被点燃,遇到被欺负的情况,开始疯狂反击,天不怕地不怕。
以前别人见他好欺负,拿他撒气,他是能忍就忍,现在,别的小孩但凡敢碰他,会被他打到大小便失禁。
久而久之,没人敢欺负他,但慕尚青并不高兴,因为别人送了他一个名字——“精神病”。
因为他发起火来,就跟精神病一样,下手不要命,直往死里打。
这个名号不好听,慕尚青想要控制自己,避免再发火,可他发现火已经收不回去,发得越来越没规律,说来就来,说走还不走!
他开始嫌弃自己,为了摆脱“精神病”的名号,逃离原来的生存环境,他高考志愿,填了离家十万八千里的京城,读大学时,他半工半读,把打工和比赛得到的钱,大部分都汇给周兰心,希望她到市里租个房子,别再没日没夜干活。
大四上学期,面对保研的机会,慕尚青犹豫了,他一直想本科毕业就工作,赚钱养家,让周兰心真真实实“解放”。
但周兰心没等到“解放”的曙光,长期疾病缠身,让她提前与世长辞,慕尚青是她丧礼上唯一的来宾,她也是慕尚青最后一个亲人。
从此之后,慕尚青真正成了光杆司令,了无牵挂,他成功读了研,在研究生阶段,遇到了黄楠,她比他小四届,他研二时,她才大一。
但慕尚青疯狂爱上了她,因为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周兰心的影子,执拗、坚强,又带着一丝少女的天真。
因为遇到了她,慕尚青感觉自己在慢慢好转,他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暴躁的情况越来越少,结婚之后,面对老婆和女儿,他会做的只有宠爱。
……
了解完慕尚青的往事后,楚动人心里有了数,他连续问了慕尚青几个问题,排除掉器质性精神障碍,也非精神活性物质和非成瘾物质的影响,最后判断结果是,有精神病性症状的躁狂症。
根据CCMD-3(中国精神疾病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分类,躁狂症作为心境障碍的一种,以情感高涨或易激惹为主要临床表现,伴随精力旺盛、言语增多、活动增多,严重时伴有幻觉、妄想、紧张症状等精神病性症状。每次发作后,进入精神状态正常的间歇缓解期,大多数病人有反复发作倾向。
在心境障碍的病患中,始终仅有躁狂或轻躁狂发作者非常少见,躁狂常常伴有抑郁,成为双相情感障碍【1】。
但慕尚青并无明显抑郁症状,并且随着年龄增长,情况在逐渐好转。
把情况摸清后,楚动人的判断是,慕尚青不适合加入超人处,但他太欣赏他了,也被他的真诚感动。
见慕尚青有逐步好转的迹象,也就是人格基础良好,完全有可能恢复正常,楚动人不忍错过良才,便问:你愿意配合我,进行治疗吗?
慕尚青眼眸里熠熠生辉,他本以为把自己黑历史一摆,入职希望渺茫。
但听楚动人这话,他似乎愿意帮助他恢复正常,加入机构!
慕尚青答应下来,和家里说要到外地开一个长期研讨会,他收拾了些行李,住进超人处三楼,就像住进了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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