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救,救救我——!
“公主, 公主?”
身体被摇晃了几下, 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 刘熙拾便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小荷正站着自己身旁,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见她醒了, 小荷松了口气, 细心的给她擦拭起额头的冷汗来,口中说道:“公主觉得好些了么?”
刘熙拾还是有些茫然。她下意识的想坐起,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下是温暖而柔软的被褥, 而不是方才冰凉的,满是粘稠血液的地面。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她猛地坐起, 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 对那个可怕的梦境心有余辜。
小荷见她彻底醒了, 小心的问到:“公主醒了,可要洗漱?”
刘熙拾撇着嘴点点头,声音还略微有些含糊不清:“扶本宫起来,对了,待会我要去出宫去江府, 你帮我去通报一下。”
平日公主出宫需要层层通报,但鉴于刘熙拾三天两头的往江府跑,拦也拦不住,找的理由还千奇百怪,牵强到不行。皇上也没辙,只好给她特殊待遇,如果是去江府便不用通报了。
小荷忙不迭的点头,将一早便候在门外的宫女传唤进来。一阵忙活后,刘熙拾洗漱完毕,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前往江府。
刘熙拾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中,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想起那个梦境。
梦境中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影卫,不顾一切的与他私奔,却落得了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刘熙拾拍拍自己胸膛,忽然有些欣喜——在现实中,自己喜欢上了值得的人。
江府距离皇宫不算太远,至多半个时辰的路程。江府管家邓老自然是认识时常前来探门的熙拾公主的。见公主被扶下马车,他便连忙迎上前去,将公主带进府中,干脆略过了通报家主这一步骤。
江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自打江逐曦搬回来后,还是多了些人气。
刘熙拾将随从全部关在门外不给进来,兴冲冲的跟着邓老往里走。
“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
刘熙拾听到前方的计数声,不由得眼神一亮。
那声音带了些岁月的沧桑感,大致能听出是个老人。不过虽说是位老人,声音却中气十足,清晰有力,比青壮少年还要响亮几分。
拐过走廊,府中院落便映入眼帘。江辽川风轻云淡的躺坐在太师椅上,一派大师风范。他手中拿了面竹扇,慢悠悠地摇着,口中声音不断,指点道:“右腿收下力度,一百八十四,一百八十五——”
一旁的江逐曦干练的白色短打,双腿微成弓步。笔直而修长的腿向空中猛地踢出,再干脆利落的落回地面,毫不拖泥带水。长发被规整束起,随着身体的大幅度动作而扬起,像被风掀起的帘子一般。
她每踢出一次腿,一旁的江辽川便会为她记着数。看这样子,两人怕是已经练了有一会了。
刘熙拾远远的便看到江逐曦,十分兴奋,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大声喊道:“将军!我来找你了!”
谁知道,她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江辽川新挖的锦鲤池。邓老刚想出口提醒,可已经为时已晚:小公主被岸边石头绊了一跤,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入池中。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人已经整个被池水淹没了。
最惨的是,这锦鲤池虽然不深,却能恰恰好好没过她的头顶。刘熙拾努力挣扎了一下,勉强探出半张脸来,道:“救,救命啊!!咳,咳咳——”
江逐曦早就听到声响,她猛的冲刺到池子旁,直接跳了下去。
刘熙拾不识水,呛了好几口,昏昏沉沉中却被揽入了一个结实的臂膀。整个身子都被托了起来,带出水面。新鲜空气灌入鼻腔,刘熙拾猛烈的咳了两声,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她可怜巴巴的扶着着对方的肩膀,吐了好几口水。
江逐曦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
刘熙拾用双臂揽住江逐曦的脖颈,整个头都埋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刚才吓死我了,呛水好难受。”
江逐曦摸摸她湿漉漉的头发,道:“抱歉,是我不好。”
她揽住刘熙拾,向岸边游去。让刘熙拾扒住岸边石块后,她率先翻身上岸,再将刘熙拾整个人拉出水面,横抱在怀中。
刘熙拾原先泡在水中十分不开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心,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出丑出大了。但被江逐曦腾空抱起后心中却欢喜的不行,还十分配合的揽住她的脖子。
江逐曦将她往里抱了抱,让刘熙拾尽量侧缩在自己怀里。
一旁的邓老早就急的不行,正想过来帮忙,被江逐曦一个眼刀瞪回去了。她面无表情,语气却异常严厉:“非礼勿视。”
见江辽川也慢吞吞的走过来,江逐曦望向他,淡淡道:“父亲,我带公主殿下去沐浴。”
江辽川一摆手,道:“去吧。”
江逐曦微微颔首,正欲离开,却又顿了顿,开口道:“这池子着实危险了些,我明日把它填了吧。”
江辽川打了一辈子仗,难得想养养鱼陶冶情操,结果苗头还没冒出就要被掐灭了。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不甘道:“为何?!不给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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