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静坐的女子已经在这洞窟中呆了许久,仿佛自身也融进了一片寂静之中, 化为死物。
又是一个星转,那女子猛然睁眼, 纤长细密的睫毛上带着些许冰凌, 随着她睁眼而零星坠落。
“可恶!!”女子拂袖而起, 激荡的灵力将洞窟上方的冰凌炸的粉碎。她喘着粗气,眼眸内暗流涌动——
俨然是走火入魔之势。
被粉身碎骨的冰凌化作千万雪花, 纷纷扬扬地落下, 女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女子望着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道:“……席朝暮, 你这是,怎么了?”
将冰凌击碎后, 焦躁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疏解, 但内心深处的邪火确实越烧越旺, 已然是燎原之势,此刻的席朝暮已经是强弩之末,靠着最后一丝意识苦苦支撑。
峰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奇怪传言。话说一位修道者,平日里越是平易近人、温婉友善;一旦不慎入魔,便越是残暴不仁、暴虐无道。
以水镜峰的宋前辈为例, 前辈入魔前对弟子们是百般呵护,万般疼爱。但他为情所困而走火入魔后,竟然要将他平日里最喜爱的弟子们剁碎了献祭。还好峰主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不然宋前辈怕是要血洗水镜峰才肯罢休。
但和前辈们凄惨的遭遇不同,席朝暮这股邪火来的莫名其妙。其起源还得回到三天前,一个抓捕“魅”的日常任务。云 裳 小 筑
2
魅,俗称艳鬼。以凡人之情欲为食,青年男女最为上称。其型为白骨,善画皮,常常化似凡人,流连于青楼、勾栏等人流聚集之处。
凌夕时皱着眉头,慢吞吞地将任务卷轴上的简介读了出来。读完后,她愁眉苦脸地望向身旁站着的席朝暮,开口道:“朝暮师姐,我们得怎么办啊……?”
在两人面前的,赫然是城中最大的一栋青.楼之一,牌匾上写了三个字:“飘花楼”
即使是站在门口,也能嗅到浓烈的胭脂香粉味。楼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娇喘轻吟,听得人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凌夕时的表情已经快绷不住了:“师姐,我们真的的要进去吗?”
席朝暮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不过,我们二人皆为女子,”她又道,“恐怕多有不便。”
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半个时辰后,一名清秀的公子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个黑衣小厮,默不作声的拎着包袱。
老鸨混这风月场久了,瞧人最是准。她看这公子一身贵气,忙一脸谄媚凑过来,道:“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老鸨身旁的姑娘婷婷地行了个礼,给两人递上茶水。
公子不慌不忙的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悠悠道:“心绪烦闷,来找点乐子。不过这百花缭乱,我倒是有些看花眼了。”
老鸨忙道:“我这百年老店,什么样的都有,只是不知道这个……”她食指与拇指搓了搓,其意图不言而喻。
公子“啪”的一声合起折扇,皮笑肉不笑,“暮暮,让别人涨涨见识。”
暮暮?!
打扮成黑衣小厮的席朝暮:“……”
她低下头,将包袱递至老鸨面前,打开了一道口子——只见那深黑的棉布包袱里面,竟然是全黄灿灿的金子!
就算在楼中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也闪闪发光,足以证明这金子的纯度之高。
老鸨声音都开始颤抖,“这,这!公子可是贵客啊!请随我来,给你瞧瞧我这店里顶顶漂亮的花魁姑娘!”
“公子”翻开折扇,笑着冲小厮比了个口型,“搞定。”
不一会,席朝暮的声音便在凌夕时脑海中响起,“夕时…这样真的可以吗?”
凌夕时知道席朝暮肯定在担心金子的事,安慰道:“放心,我可是把这个障眼法练的出神入化,那老鸨绝对看不出袋子里只是一堆棉花。”
不等席朝暮再担心什么,老鸨已经把两人领到了花魁门前。凌夕时拉住席朝暮进了屋子,老鸨便“砰”的一声关上门,还喊了声:“公子好好享受啊,要是想玩什么花样敲两下门便好!”
3
房间很大,甚至做了人造小溪和竹林来营造一种悠然之感。房间中有着淡淡的檀香,为了装饰还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花盆,里面载着颜色绚丽的花朵。
最为抢眼的是一面巨大屏风,屹立在房间中央,上面画着一副秋日围猎图。
屋内很暗,那屏风虽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可房间中的光线经过了精巧的设计,恰恰好好从屏风后面照过来。故而,那屏风上映出了一具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女人身子。
光线将她的身子完完全全的描绘了出来,不肯漏过一处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屏风内的似乎穿着一身薄纱,纤纤玉手正抚着自己的脖颈,一寸一寸地向下缓缓移着。
虽然只是一片黑色剪影,却比胴体更加诱人,勾的那心蠢蠢欲动。
若是普通男人怕是早就把持不住了,不过,今天来的客人是两名女子,还是要把她打回老家的暴力女子。
娇娇软软的女声从屏风后传出:“公子,可是来找奴家的?”
一股浓烈的花香猛地从屏风后溢出,瞬间就将房间里原本幽静的檀香取而代之,凌夕时的眼神暗了暗。
媚音,诱技,催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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