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雪吟和东篱此刻共同的想法。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
发言权还是由东篱来履行:“小姑娘,你没发烧吧?或者,眼瞎?”
上官灵儿一愣,有些不高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篱嗤笑,“想来,你不是烧糊涂了,就是眼瞎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想法?”
上官灵儿拉下脸:“你什么意思?我难道功夫不好么?”
东篱摇头:“不,你功夫挺好的。这一点,倒不是自恋。”
“这一点”不是自恋,那哪一点是自恋?
上官灵儿还没来得及醒悟发飙,东篱已经先一步直说了。
一字一字,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听得清:“我、是、说、你、丑。”
不是对功夫自恋,而是对颜值自恋。
不是功夫不好,而是……长得丑。
大约,再也没有比这更扎心的暴击。
“大胆!”上官灵儿已经勃然大怒。
她手一抬,眼神狠辣:“找死!”
东篱一愣。
因为上官凌儿手上似乎没什么兵器。
只是直觉先闪到一边。
而且是疾闪。
白雪吟已经提剑上来,一剑平挥。
已经对上了对方手里飞出来的东西,发出清脆暴击。
东篱这才看清:那个上官灵儿抬的,并不是空手。
她的袖子里,分明藏着一根丝线。
而看那丝线跟白雪吟长剑的碰撞纠缠,竟是至坚至韧之物。
偏偏,那丝线是黑色的,在这黑夜密林,竟是让人完全看不出来。
若不是凭着对战千百场的本能,东篱直接闪退,只怕已经被戳穿心肺了。
“阴险!”
东篱说。
那上官灵儿“哼”了一声:“武功能杀人就行,武器更是杀伤力越大越好,有什么阴险不阴险。”
这是她的武学宗旨。
然而,身为名门正派青云峰座下的东篱,并不这么认为。
还是坚持:“阴险。”
被东篱连批两句“阴险”,上官灵儿很是不爽。
从与白雪吟的战圈中抽出了丝线,直指东篱。
丝线如追魂索,却偏偏在这黑夜里无影无形,只取东篱的咽喉。
东篱凭着本能,疾退。
白雪吟的剑也紧随而至,直袭那上官灵儿的后心。
因为东篱的轻功确实高。
闪避得也迅速及时。
上官灵儿一击扑空,无法快速取她性命。
而白雪吟的长剑已经袭至。
生死一发,上官灵儿不能不自救。
只得撤回手中的丝线,回身缠上白雪吟的长剑。
白雪吟虽然性格温和柔顺,却是江湖失传的玉女剑唯一传人。
她的剑法,在江湖是一绝。
此时为救东篱,全力一击,威力惊人。
然而,上官灵儿竟用自己手中的丝线紧紧缠住了她的剑锋,同时疾退,让白雪吟也一时之间拿不下她。
玉女剑出手空回,这大约是第一次。
终于,白雪吟收剑:“好一缕‘相思’,想不到花教主竟然把‘相思’传给了你。”
上官灵儿冷哼,却也有些诧异:“你认得它。”
“呵。当年魔教教主花逐流以‘相思’横行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得见,倒是有幸。”
白雪吟生性温柔,说话也从来都温和有礼。
但东篱还是从她的描述里,听出了那武器的不凡:“相思?”
居然有这么奇怪的兵器名字?
“不错。一缕相思一缕伤。这丝线,便是当年魔教教主花逐流的武器。它所到之处,必定带来数不清的伤亡。”
说到这个,白雪吟至今都心有余悸。
“魔教教主花逐流的噬杀,让整个江湖血流成河。”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上官灵儿:“真想不到,她居然把这个传给了你。”
一般来说,人都是把自己的贴身武器传给自己的孩子,没想到花逐流居然没传给萧凌,然而传给了上官灵儿。
上官灵儿倒也是第一次听这传说。
她只知道这武器名“相思”。
花教主曾经说过,一缕相思一缕伤。
伤,是伤心的伤。
噬杀江湖什么的,她还没听说过。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
见白雪吟感叹花教主居然把相思送给了她,她有些得意:“我的武学天分奇高,花教主在世时就预言我会是天下第一高手。她不传给我,又能传给谁?”
“天下第一高手?”东篱闻言,又忍不住要怼。
冷笑:“可笑,你的武功天下第一,那你们萧教主算什么?难道她的武功还在你之下不成?”
上官灵儿一呆。
这问题,对于一个下属来说,确实太过敏感。
她想了想,有些怂:“我、我们萧教主,自然是武功比我高……高那么一点的。”
对于一个天纵少年英才,肯承认对方武功比自己“高那么一点”,已经是极大的退步。
然而,东篱还乐于进一步把她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你的意思是,萧教主武功比你高了?嗯?”
很明显,她要逼上官灵儿再次明确表态。
上官灵儿闷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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