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温子衿抬着衣袖胡乱擦了擦脸,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子衿刚才吓坏了。”
叶染手并未离开那温润的小脸,微凉的指腹轻揉那红红的眼角应:“嗯,我看到了。”
本是极正经的话,可面前的孩童却莫名害羞了起来,脸颊微红地问:“叶姐姐你是刚才在睡觉吗?”
“没有,只是在休息而已。”冬日里本就是叶染用来休息的,倒是这孩童看起来精神极好。
温子衿虽神情缓和了不少,可眼眸仍旧紧张的很,抬起手抓住脸侧温凉的手,紧紧的捂在手心自顾自地说:“也许是太冷,所以方才探叶姐姐鼻息都没有感觉到。”
气息,其实还是有的,只是非常微弱而已。
这小手实在算不上宽敞,叶染单手都需双手才能捂住,可却是极暖和的,以至于叶染还未说出推辞话语都说不出口。
叶染发觉眼前的人还跪伏在榻前,便出声说:“这地面不冷么?”
“啊,子衿冷的。”温子衿忙起身坐在一旁,可双手仍旧未曾松开叶染的手,眼眸里浮现往日里的笑容,看了看四周的陈设用品问:“叶姐姐这里可还缺什么吗?”
温母安排的极其周详,饮食起居到日常用品样样俱全,叶染都寻不到说法离开温府。
“夫人安排的很是周到,这里很好。”
“嗯,我也觉得叶姐姐这处比我那里还要暖和些。”温子衿将视线重新落在叶染这方,笑容很甜的探近了些问:“明日娘亲要带子衿去靖洲城最大的寺庙玩,叶姐姐要跟子衿一块吗?”
寺庙,还是不去的好。
叶染摇头应:“我想好好休息。”
温子衿并未流露失望情绪,很是理解的说:“也好,叶姐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精神,不如让娘亲请郎中来看看?”
“只是疲惫而已,不是什么大病,毋须劳烦夫人。”
许是窗外因着白雪的缘故照的内室很是明亮,温子衿总觉得叶姐姐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小小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明明还是个孩痛,可这固执起来的样子,真是让叶染很是无奈。
“小公子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叶染指腹轻揉开那眉头,而后收回手,微紧握住的手搭在一旁,“我保证,定然没有欺瞒小公子。”
本就不是因为身体缘故,最多也只是习惯而已。
温子衿点了点头应道:“好吧,子衿便不告知娘亲此事。”
小脸上仍旧严峻的很,好似在思考什么生命垂危的事情,叶染看了看那仍旧被捂住的手,心头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直至午间用饭侍人来寻,叶染的手方才得了解脱,温子衿起身理了理衣袍说:“听说寺庙的梅花开的很好看,明日我摘些来给叶姐姐,好不好?”
“好。”
待那小小身影离开内室,叶染方才颇为无力的靠在扶栏叹道:“果然还是一口回绝的好,这下真是……”
话语并未说完,许久室内轻传出一声叹。
次日大清早温子衿便随温母乘马车赶赴寺庙,沿途不少人都是往寺庙去的。
山路有些绕,马车里摇晃的厉害,没了先前的精神,夜里因着期待所以睡的有些晚,这会便有些困了起来。
温母伸展手臂揽住脑袋摇晃的孩童,唇角带笑的念道:“子衿先睡会吧,等到了我再唤你起来。”
“嗯。”
这一睡温子衿莫名其妙的梦到一处满是云雾的山野,树木茂密,四周却人烟稀少。
没有任何人和房屋,温子衿一直在雾中穿梭,试图出声呼唤,可仍旧没有半点回应。
四周忽地暗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的让温子衿有些紧张,四周嘶嘶地声响吓人的紧。
只见忽地脖颈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了,顿时呼吸困难了许多,温子衿没法出声呼救。
黑暗中亮起一双红光的眼,可这眼不似寻常的人眼,两眼之间的间距差的太远。
整个人像是被悬空吊起来一般,温子衿无法挣脱,那红光越离越近,直至一张血盆大口逼近,那两初尖锐的毒牙刺穿温子衿颈间。
猛地惊醒过来的温子衿,方才发觉自己还窝在娘亲的怀里,而整个人没有缺手缺脚,颈间也没有伤口。
温母手里捧着书,一手停在温子衿额前,眉头微皱的抬手擦拭额前的细汗询问:“怎么了?”
温子衿平缓呼吸,摇头应:“睡的不太舒服。”
“这路不好走,确实很是颠簸。”温母握着手帕擦拭温子衿脸侧的细汗,“待会吹风定然会着凉的。”
“不碍事的。”温子衿握住手帕胡乱的擦了擦,伸手挽住娘亲手臂,便扯开别的话聊。
山里的寺庙确实很是恢宏气派,参拜的人很多,温子衿四处张望,手却紧紧的抓着温母不放。
在大殿拜佛烧香,温母要去偏殿解签,温子衿便得空去摘了一些那鲜艳夺目的红梅。
虽然很冷,不过红梅白雪看着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等温母从偏殿出来时,面上满是笑容,像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温子衿捧着梅花跑至温母身前问:“娘亲很开心?”
“嗯。”温母伸手将温子衿衣袍沾落的积雪弹下,“子衿又去哪贪玩了?”
“子衿没有贪玩,方才摘了些红梅要送给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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