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有糕点,要尝尝么?”叶染决定主动些。
温子衿将视线从那瓷瓶里的干枯梅花枝条移开,下意识的吞咽了下,抬手便拿了块糕点。
糕点松软可口,温子衿自是喜欢的,可就是在察觉叶姐姐的目光时,有些紧张起来。
整天只知道吃,肯定让叶姐姐觉得自己特别的贪吃。
这般想着手里的糕点也没有那般松软可口,待手里的糕点吃完,温子衿动作缓缓端起茶水缓缓抿了小口,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平日里一碟糕点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能吃掉大半,今日的少女却只吃了一块便停下来。
难道是不喜欢吃这糕点了?
可是前些时日少女还向自己推荐这糕点,这般快就不喜欢了么?
叶染指腹微紧的交错于袖间,身影笔直的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成亲一事,要不要同少女好好商讨一番,再作决定呢?
毕竟除却初时少女提过一回,可此后便再没听她说起了。
要是自己误会少女的心思,那婚事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子衿,该回去了。”少女放下茶盏,很是认真的说。
外头不知何时薄弱的日光已然透进屋内,想来该到早间教书先生讲课的时间了。
叶染停留在侯间的话语,不得不咽下,心想至于婚事既然是由温夫人提及,那她应当是知道的,才对。
兴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温子衿紧张的离开偏院,耳垂却已经红了起来。
中元节当日,忽地有一行人很是张扬的入靖洲城,家仆侍人成群的跟随在两顶轿子后面。
而此时的温子衿在大堂向温父问安,外头的侍人汇报道:“老爷,外头有人向小公子说亲。”
温父挑眉道:“没有我的准许,你这是给子衿说的哪门子亲!”
“这姑娘父母双亡,家中良田万顷,乃一富家千金。”温母毫不在意温父的质问,“总比老爷在都城寻得那些官家千金要好的多。”
一旁正捧着汤碗的温子衿却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怎么娘亲最后还是寻了别家姑娘啊!
“妇人之仁!”温父愤然道,“子衿他日入朝为官,若是无官家提携如何高升。”
“子衿尚且连会试都未曾参加过,老爷倒是想的深远。”
温母出声对外头的侍人道:“让人进来。”
“你敢!”温父将手中茶盏扫落一旁,显然羞恼成怒。
这动作吓得温子衿还以为父亲要对娘亲动手,忙起身护在娘亲身前,滚烫的茶水不少溅至一地。
“我怎么不敢?”温母伸手搭在温子衿手臂示意放松,而后便招来外头的家仆,“这府邸里的仆人们都是我的人,老爷难道是想动手?”
早些年家中也曾这般闹得不愉快,当时娘亲便从外祖母那招来一批忠心家仆,防的就是父亲。
温父眉头紧皱的应:“你仗着你母族,如此不尊妇道,今日我要休了你这悍妇!”
“听说都城里不太平,老爷要想保住乌纱帽,大可随意休书一封。”
大堂内忽地安静了下来,温父显然有所顾忌,冷冷的不愿出声,便挥袖离开大堂。
温母握住温子衿的手出声:“来人,让人进来。”
“是。”
侍人们收拾着摔碎的茶盏,不过一会外头便进来两位女子。
前面的女子身着紫色裙裳,容貌很是艳丽,而一侧的红衣女子,手持一柄长jian,看着不太好惹,不过温子衿却是认识的。
温母微愣看着这两人出声:“两位是叶姑娘的妹妹?”
“正是。”紫衣女子眉头轻挑,一言一行尽显妩媚风情,“我乃二妹紫犀,这是我三妹红霜。”
“两位入座。”
侍人备上茶水糕点,本来还未曾缓过神的温子衿,后知后觉的听到娘亲提及叶姑娘。
心跳砰砰的响,难道这是叶姐姐的家人么?
不过为什么她们姓氏都不同呢?
温母抬手按下温子衿探寻的脑袋,给了一个很是无奈的眼神。
“这便是贵公子?”紫犀笑的很是僵硬,却又无可奈何,演戏真的很是辛苦。
要是说亲给搞砸了,大概会死的很惨。
一旁的红霜则一脸无关紧要的抿了茶水,全然忽视温子衿的探询目光。
仿佛先前两人从未见过面,毕竟红霜对于叶染的家事并不关心,一切都是被老狐狸给设计了。
紫犀莫名感觉到身旁某个女人的恶念,便传心神: 喂,既然参与请认真好吗?
当然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温母笑了笑说:“只知叶姑娘有家人来访,竟不知是两姑娘,家中可还有旁的人?”
“说来复杂,大抵也是磨难重重,虽家中家财万贯,不过并无旁的亲人,我三姐妹乃义结金兰,一直相互扶持,长姐更是操心劳累,这些年来独自在外吃了不少苦。”紫犀一边真情诉说,一边眼睛还不忘闪烁着泪光,简直感人。
红霜冷漠的看着,甚至想冷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方的温子衿被说的眼眶顿时红了,原来叶姐姐身世如此凄苦。
温母到底是年长者,只是适时表露感伤,见自家孩子两眼泪汪汪的,悄悄的递着帕巾。
“让两位见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