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真的模样莫名有些像娘亲在玩马吊一样。
温母缓和神情笑道:“好了,为娘现下过的也挺好,虽说为娘早前惹得你外祖母不高兴,可这些年若是没有你外祖母的帮助那才更难熬。”
“眼下温家妾室都被收拾的很是安分,至于你父亲在朝堂失势还得仰仗你外祖父,更是不敢放肆,为娘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了。”
“娘亲不必担心,子衿也会好好读书,定能考取过好功名。”
温子衿从明白娘亲的艰辛不易,就从未有过懈怠,唯恐自己的无能会害母亲受父亲训斥。
“傻,为娘是怕你被美色误人啊。”
“可是子衿没有碰见什么俊俏美郎君啊。”
温母无奈的抬手敲了下傻女儿的脑袋说:“子衿这是在跟为娘装糊涂啊。”
“没有啊。”温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前,全然弄不明白娘亲的心事。
“哎,为娘说的是你同那叶姑娘呐。”温母真是弄不懂平日里读书聪明的孩子,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迟钝成这样呢?
要不是辛苦怀胎十月,温母真的需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温子衿睁着眼睛满是惊奇的望着娘亲,脑袋缓缓反应过来,随即便是脸颊簌的一红了起来,细声念道:“娘亲误会了,子衿与叶姐姐不一样的。”
“那叶姑娘幸好平日里不出府门,否则全瑾州城早该知道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温母见自家傻孩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突然有些欣慰。
“所以子衿你可要想清楚啊,当真决定要寻叶姑娘同你做伴?”
“嗯,子衿不会后悔的。”
温母叹了声说:“这话当初为娘也说过,世事难料啊。”
“娘亲,叶姐姐她待子衿极好。”温子衿笨拙的想要说些好话。
马车的车轮骨碌地转动,温母出声说:“放心,为娘现下就算想取消婚事也来不及,婚贴都已经发出去了,不过你娶这叶姑娘进门,日后可少不了麻烦。”
温子衿不解的问:“什么麻烦?”
“你娶叶姑娘为妇,将来应酬赴宴,定是招来一群豺狼虎豹,倒是子衿当如何是好?”
“那子衿便请很多很多的武士,这般就不怕叶姐姐被抢走了。”
这孩子般的话,让温母不禁有些想笑,可人心是最难看透之物。
再多的武士守得住的人,也守不住人心,要是那叶姑娘将来遇上心怡的男子,恐怕自家孩子会伤心的掉眼泪。
温母收敛思绪,见自家孩子仍旧是那般天真稚气,可言语之间已然有维护叶姑娘之意,不免有些落寞出声:“眼下叶姑娘还未娶进门,子衿就已经这般心心念着,看来为娘是注定要被冷落了。”
“不会的。”温子衿满是认真的应着,“娘亲,子衿会一直侍奉您左右。”
自家孩子向来说话都是坦诚直率的很,温母笑容舒展开来说:“那明日子衿便再陪为娘去同周家几位夫人玩几盘马吊。”
温子衿突然觉得好像中计了。
娘亲若是玩起马吊来,那可是没有大半日绝不会罢休,今日王夫人几位输的惨烈,竟然明日还要去同周家几位夫人玩马吊。
显然就是娘亲未玩的尽兴,又不好意思再拉王夫人几位一块玩。
事实上随后几日温母都不曾尽兴,先是王家再是周家,之后便是李家和赵家,总之赢的让各家夫人一听见是娘亲约玩马吊,纷纷称病,这才停歇。
初冬时早间寒霜极重,温子衿打着哈欠自是困的很。
虽不用去学院,可早间读书却已经是习惯。
寒冬里天冷手很容易冻僵,温子衿提笔抄写着诗词,先前两百张宣纸也已然用尽。
午后温子衿乘坐马车出府,那书斋仍旧冷清的很,家仆候在外头。
温子衿入内,便见女鬼正提笔奋笔疾书,那一旁的女学者则坐在一旁手里拨弄着算盘,应当是在算账。
至于那红衣女子则是坐在女学者另一侧看书,那长jian很是显目的放在一侧,这三人看着很是诡异的很。
“小公子是要买宣纸?”女学者先反应过来,随即起身。
“嗯,两百张。”温子衿说着,便很是自觉的拿出钱袋装的四百文钱。
女学者很是抱歉的说:“近来宣纸所剩不多,不许这般多银子。”
温子衿点头,便见女学者起身去拿宣纸。
“你在写什么啊?”温子衿本想同那红霜姑娘交谈,可看着又怕的紧,便还是向那忙碌的女鬼出声。
那低着头的女鬼长叹了声说:“这抄书也太亏了。”
“抄书做什么?”温子衿看了下女鬼的字,意料之外的格外规整,每个字都是一模一样的。
女鬼白了一眼应:“还能为啥,当然是赚银子啊。”
温子衿看了看那另一旁摆放的厚重字典说:“这抄一本字典,多少银子?”
“五十文。”女鬼放下手中笔,站了起来,舒展僵硬的骨骼,“一看你这贵家小公子,就没有自己赚过银子。”
“嗯。”温子衿并不在意女鬼的语气,很是诚恳的应道。
一旁的红霜姑娘忽地出声道:“小公子是客人,你应当道歉。”
女鬼眼露不满说:“要你管!”
温子衿被吓得一愣,总觉得这两人很容易打起来,忙出声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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