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过的温子衿不想让娘亲担心自己,待用完早饭便入了衙门。
“大人西郊园林里农夫挖出女尸。”
温子衿眉头微皱的出声:“备马。”
瑾州城多年没有出过命案,温子衿初上任便遇上人命,自然是格外上心。
午时乘轿到西郊,官差们已然看守园林,那具尸体已成白骨,看来是一起陈年旧案。
“大人,这案子估计要成悬案了。”一旁的老捕头说道。
“此话怎讲?”
老铺头低声说:“这里早前是周知县的地,前段时间周知县的公子手里缺钱便将这地给卖了。”
温子衿神色严谨的说:“那便招周老爷和周公子来衙门问话。”
一行人回了衙门,温子衿便在大堂等着提审周老爷和周公子。
却不料前去请人的官差们低着头说:“大人,周老爷父子正在花楼里,恐怕眼下不便见客。”
温子衿捧着茶盏算是明白那老铺头的意思。
这前知县周老爷就是靖洲城的地头蛇,无凭无据恐怕是请不来。
便只好先让仵作将验尸文书呈上来,女尸头骨受重击而言,便出声询问:“现场可曾寻到作案工具?”
老铺头摇头应:“恐怕那园林只是个抛尸地而已。”
一具无名女尸被抛尸于荒郊野岭里,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家人报官。
温子衿在档案室里连同众多官差翻阅近年来的失踪女子,忽然间瞥见宋夏。
报官人,周灵。
傍晚时温子衿去了书斋一趟,往日里热闹的书斋现如今仍旧冷清的紧。
女鬼正搬着书,飘至这方来说:“那红霜姑娘不再,你恐怕只能白来一趟了。”
温子衿回靖洲城时,也曾想寻那红霜姑娘打听叶姐姐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能见上一面。
“我今日是为西郊园林的一具女尸而来。”
那女学者停了下来,面色苍白的走近询问:“这难道是寻到阿夏的……”
“这是那女尸随行的物件香囊,你且看看。”温子衿打开证物盒。
女学者随即落泪,温子衿突然很是慌张,磕磕绊绊的说:“逝者已逝,你节哀顺变。”
“你胡说什么呢。”
那方的女鬼飘了过来,眼眸悠悠地望着那证物盒里的香囊,而后抬手揽住落泪不止的女学者,“这已经很多年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
“查,请务必追查到底!”女学者眼眸通红的出声。
温子衿慎重的点头应:“嗯,你放心。”
女鬼轻哼了声说:“有什么好查的,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难道知道凶手是谁?”温子衿警惕的询问。
“阿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女学者眉头紧皱的质问。
手里捧着书的女鬼,神情淡然的避开视线说:“我都忘了。”
女学者虽有些气恼,可并未出声,温子衿见这两人情况不对,便没出声。
天色越发暗时,温子衿乘轿欲回府,女鬼飘在一旁低声道:“这案子你别查了。”
温子衿不解的问:“为什么?”
女鬼叹了声说:“你难道不知道那西郊园林是前知县周老爷的地?”
“我知道。”
“那你就没想过周老爷跟周灵的关系?”
温子衿猛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女学者是周老爷的女儿?”
“对啊,你无论怎么判,周灵都会受伤,倒不如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得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就该偿命,周姑娘她不会包庇家人的。”
女鬼冷笑几声,颇有些阴冷的笑道:“我知道她的性子,可是我已经家破人亡,所以我不想让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懂吗?”
温子衿摇头,眉头微皱的说:“他们害死了你,为什么你丝毫不恨呢?”
“恨啊。”女鬼望着已然暗下来的天,“本来就是我耽误周灵的婚事,他们该恨死我才对,事情既然过去这么多年,我都想开了。”
对于女鬼的情绪,温子衿有些不太懂,不过本就情绪低落的温子衿,被女鬼这突然的悲伤的情绪感染,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这眼看就要冬日里,叶姐姐却还没回来,难道真的是再也不回来了?
“你哭什么啊?”女鬼没想到温子衿这么重感情。
温子衿后知后觉的擦拭着眼泪说:“我好像把叶姐姐会凶走了。”
女鬼很是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叹道:“你这样子,实在很难让我相信那叶姑娘会被你凶走。”
眼眶通红的温子衿低低的应:“可是叶姐姐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见我。”
“那你就去找她啊。”女鬼最是受不得人哭。
“我不知道去哪找她。”温子衿这些时日想来许久才发觉自己完全不知道叶姐姐的事情。
家住何处?
那两个义妹也寻不到,温子衿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去找。
女鬼无奈的说:“那你就好好的等着她来找你。”
温子衿眼眸亮着光问:“真的有用吗?”
“当然。”如果那叶姑娘是个有良心的大妖的话。
自从女鬼接触紫犀那家伙以后,总觉得滥情是妖兽的共性,不过眼下还是安慰人要紧。
毕竟天都要黑了,这温子衿再哭下去,指不定待会天就亮了,屋里还有周灵要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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