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下眉眼,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滑落了下来,黎木的声音里带着控诉和委屈“我就知道,你昨夜咬我就是想让我离你远一点。”
阮茜“…………”
一点一点地挪到墙边,黎木翻身躺下,只给阮茜留了个后脑勺,接着又扯过云被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
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那团隆起,阮茜伸手扯开黎木头顶的云被“你睡觉盖住头做什么?这样会闷坏的。”
黎木试图扯过云被,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能跟阮茜抗衡,她干脆翻了个身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引枕里。
她这是在跟自己置气?阮茜站在床榻前安安静静地看着黎木,好一会她才转身,走到软榻前直接背对着黎木躺下。有些事她不能退步,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黎木单纯,可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黎木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地相处。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黎木偷偷探出脑袋,伸手往前面探了探,阮茜不在!她当下委屈到不行,再次埋首在引枕里,身子一抽一抽的,很快红色的引枕就沾上了一大片泪渍。
黑暗中,睁开漂亮的杏仁眼,阮茜动了动耳朵,确认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了才翻身起床。
放轻脚步走到床榻前,阮茜小心翼翼地把黎木埋在引枕上的脸转了个方向。看着枕下的一片泪渍,她轻叹一声,还真是个小哭包,轻轻抬起黎木的头,阮茜把自己的引枕换了过去,又仔仔细细地帮她把被子盖好。
她知道黎木之所以这么依赖自己,是黎木之前的生活太孤独单调了而已。托腮靠在黎木身侧,阮茜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痕,声音在黑夜里轻到几不可闻“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愿意一直陪着你的人。”
第二天清晨,阮茜是被一阵突兀的推门声给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一个身着凤粉色罗裙的姑娘施施然地进了房间。
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进来的姑娘她之前在王府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而且看她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个丫鬟。见那姑娘径直走向了床榻,阮茜直接翻坐起身“你是谁?进来怎么不敲门?”
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那姑娘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转头就看见软榻旁正站着一个美颜如画的女子。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里衣,墨发尽数散落垂腰,明丽煊煊,美艳不可芳物。
阮茜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量完“现在可以说了,你是谁?”
就在这时,乳娘带着些呵责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然,你怎么进这里来了?”
乳娘走了进来“王妃,小然不懂规矩,打扰到王妃休息了。”说着她又朝那姑娘使了个眼色“小然,还不赶紧跟王妃认错。”
“王妃?娘,王爷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然!”
知道自己惹娘亲生气了,小然赶紧敛了心绪,端庄地走到阮茜面前屈膝行礼,声音格外温柔“王妃,小然前段时间回江南老家去了,并不知晓王爷成亲的事情,无意打搅王妃休息,还望王妃莫要怪罪。”
难怪,原来是乳娘的女儿。乳娘陪着帝后一起远从江南老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可以说除去这表面上的主仆关系,两个人就是亲如姐妹的挚友。乳娘把黎木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段时间她是有深有体会的,现如今看这小然姑娘的行头装扮,处处都是往世家小姐这个方向靠近,可想而知,帝后也并未薄待乳娘的孩子。
掀起眼睫,阮茜摆了摆手“无碍,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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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里看了会医书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阮茜跟乳娘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青竹去了西街的茶楼。
“妹妹,好巧。”
听到声音,阮茜侧目看过去,皱了皱眉头,真该看看黄历再决定要不要出来。
阮萱起身走向阮茜“妹妹,真巧,我和太子也正好来这里听说书呢。”
阮茜怎么会听不出阮萱语气中明里暗里的炫耀,要是原主肯定会被气得原地爆炸,但是她现在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让他们哪凉快哪待着去。
见阮茜面上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阮萱轻嗤一声,看来她这个妹妹倒是比以前更耐得住性子了,不过她倒是要瞧瞧阮茜能忍到几时。
任由阮萱把自己拉到了他们那桌,不愿意坐在黎宇泽旁边,阮茜直接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又朝青竹招了招手“青竹,坐这。”
“妹妹,让丫鬟跟我们坐一桌成何体统,况且太子还在这呢。”
阮茜挑了挑眉尖“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子,要是还去管那些繁文缛节,岂不是太无趣了。要是姐姐和太子实在介意,我和青竹也可以坐去旁边那桌。”
“你!”
“罢了,无碍。”黎宇泽打断阮萱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阮茜看,嗓音温润“茜茜,怎么一个人来茶楼听书,皇兄是在府里吗?”
阮茜拽过青竹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声音不咸不淡“太子竟然还记得黎木是你的皇兄,就该记得唤我一声皇嫂。”
脸色沉了沉,黎宇泽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口饮啜,掩下了眼底翻滚着的情绪。
阮萱和青竹那边也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青竹刚坐下就被对面的阮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青竹被瞪得一哆嗦,但是想着不能给自家小姐丢脸,她又鼓起勇气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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