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束一束射进诊所里,女孩儿慵懒的趴在桌上,一页一页翻着课本,本该蓬勃的阳光簇拥着她也显得懒懒散散的。
喻明月本该在办公,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却移不开眼,女孩儿趴桌上已经快要睡着了。
一阵手机震动声响起,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沈静初猛地一惊,睡意全无。
喻明月看了眼手机,是公司打来的,“抱歉。”
然后她推门出去,站在走廊上接了电话。
那边是喻言的秘书,也算是喻明月的秘书,特别能干的一个女人。
“小喻总,过几天海外的公司成立,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去。”
“海外公司?那不是喻总负责的吗?我的能力还轮不到插手这些事情。”
“喻总说了,这两天她闭关,有什么事情都找你。”
喻明月锁紧了眉头,闭关,喻言很少这样,除非心病又犯了,“好,我知道了,你给我准备一下。”
“好。”
喻明月单手撑着栏杆,拨了电话给喻言,电话里传来是一个公式化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喻明月心头一颤,隐约觉得喻言出了什么事情。
无论多大的事情,喻言从来没做过甩手掌柜。况且喻言和喻明月承诺过,这个号码无论怎样都不会关机的。
她直接下了楼,出了医院,编辑了一条给沈静初发了过去:我有事,先走了。桌上的电脑和资料帮我收拾好带着。
沈静初秒回:好。
沈静初知道,喻明月这时候走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喻明月看到沈静初秒回的短信,就知道她没好好学习,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开了一辆共享单车飞驰而去。
第33章 患得患失
出了校门,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报上了喻家的地址。
一路上她都在祈祷,喻言一定要在家,一定要在家。
她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只觉得很久之后,司机缓缓将车停在了喻家别墅门口。
喻明月提前给司机转了钱过去,车还没停稳,她便开车下了门。
两步并作一步,疾奔到门前,急匆匆地按下密码,开门进去,仿佛慢了一步就要发生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
屋子里是昏暗的,缭绕着烟雾,喻明月一个老烟嗓刚进去都被呛得咳嗽,不知道喻言到底抽了多少。
一个女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条腿屈膝,手臂搭在膝盖上,指尖夹了一根香烟,指尖升出缕缕青烟。
左手拿了瓶红酒,茶几上,地上,都是喝光的酒瓶。
映着厚厚透不过光的窗帘,女人的身轮廓美的就像一幅画。
喻明月走进,满地碎玻璃,扔的到处都是的烟盒,被砸坏的花瓶还有家具,她身上干涸的血迹,凌乱的长发。
她心里传来一阵刺痛,这画面似曾相识。
很多年了,喻言都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颓废。
喻明月将喻言手里的烟夺过来,丢进垃圾桶,蹲在女人面前。
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了精致的妆容,美丽都已经被沧桑和憔悴掩盖,长发零落的散在肩上,眼皮浮肿,脸上全是泪痕,目光涣散,手里紧紧的抓着瓶颈处。
腿上有几处干涸的血迹,应该是摔地上碰到玻璃渣导致的。
喻明月眼眶一红,伸手覆上她的背,将她拥入怀中。
小时候,喻明月被体罚的时候,喻言也是这么揽她的。
“小姑,我在这里。”
喻言声音沙哑,言语里却满是痛苦,愤怒的砸着地毯,“她有了别人,她不需要我了。”
是要放声大哭多久,才能这般沙哑,喻明月不知道。
这痛苦,一如多年前,喻言抱着喻明月瘦弱的身体说,“她不要姑姑了。”
又是她,喻明月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把喻言嘴中的她揪出来暴打,给不了的东西,为什么要承诺。
为什么要做一个不负责任的偷心贼。
喻言没有继续撕心裂肺的喊,苦笑起来,这时候了,再多的尊严在一个人身上都被磨得消失殆尽。
“喻言,”喻明月扶正喻言的脑袋,使她正视自己,“值得吗?”
喻明月的发问犹如洪钟震耳,喻言苦笑,“值不值得,可我喜欢啊。”
喻言在见沈青宁之前,心里的不安,忐忑与激动都在告诉她,喜欢,从未改变。
“小姑,我能不能求你不要太自私,为了我,好好对自己。”喻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求求你,好不好?”
喻明月甚至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可笑,如果当时,不是爸爸妈妈去世,只留喻明月一个人,估计喻言可能早就离开了吧。
现在她竟然还在用这个作为理由,束缚着喻言。
喻明月一时分不清是谁自私。可是,她也离不开喻言啊。
很久,女人点了点头。
说已经哭的干涸的眼泪,最后还是流下来了。
喻明月从家里找来了医疗箱,拿出酒精,倒在棉球上,用镊子轻轻夹住,一点一点将干涸的血迹擦掉,将碎玻璃渣从伤口处挑出,消了毒,缠上了纱布。
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整个房子,不再昏暗,就连刚才阴郁的房子也有点像狂欢之后的模样。
喻明月走回喻言身边,轻轻说:“我扶你去洗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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