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慈精神不济,被江封悯嘚啵嘚烦个不停, 最终在她怀里睡着了。
江封悯将睡着的小公主放在床上,细心为她盖好被子,出来去见了盛辞。
盛辞也刚刚服了血蚕端进来的药,她的身体是老毛病,就算无灾无难也要天天服药的。
“靖武郡主。”见江封悯进来,盛辞放下药碗让血蚕端出去。
“四小姐如此身体还要陪着公主长途跋涉,实在辛苦了,封悯在此谢过。”江封悯对着别人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盛辞笑了笑,“靖武郡主这谢,我可不敢领。我辅佐公主的人,莫说只是前来凌国,便是刀山火海,只要公主需要,我也一定会去的。这是我对公主的忠心,靖武郡主不要介怀。”
盛辞的意思,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舒云慈,和她江封悯没有任何关系。
江封悯点点头,“我要回王府一趟,处理一些事情。这里就劳烦四小姐照顾了,四小姐还需要什么,我可以一并带来。”
盛辞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靖武郡主,我等来凌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我写给家父的家书,报平安的,烦请郡主将书信交给信得过的人妥善送回隐国。”
江封悯接过书信揣在怀里,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血蚕就站在门口,对于房间里的对话,以她的内力完全能够听清楚。江封悯走后,她进来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用我们的人传信?”
盛辞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毕竟是在她的地盘上,若是我们私下传信,总归是落人口实。既然靖武郡主主动提出来,交给她更好。我们人在国外,事事都要谨慎,防止引起两国争端,害人害己。”她低头咳了两声,“公主怎么样了?”
血蚕摇头,“还需要在静养一段时间才好。不过靖武郡主每天这么闹腾,我看公主也很难安心静养。”
“这件事我来说,靖武郡主是真心关心公主的,道理说明白了,她就不会胡来了。不过这两人……”盛辞有些脸红,这时候谁再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那不仅是瞎子,更是傻子。
血蚕明白盛辞要说什么,“公主一向一意孤行,就算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她若是想要和靖武郡主在一起,也没人能够阻拦的。”
“她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盛辞看到血蚕不解的眼神,继续道,“因为她是未来的皇帝。一旦成为皇帝,就算她将郡主纳入后宫,天下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这就是皇帝的特权。”
血蚕脑补了一下江封悯进入后宫之后
的样子,吓得混圈一激灵,这画面也太可怕了。
江封悯回到了端王府,王爷王妃都希望她留在王府养身体,没办法,江封悯只能停留一晚。这一晚,她对父母说出了自己未来的打算。
“你要一直留在隐国?”王妃惊讶道,“悯儿,你可知道,你是凌国的郡主,不是寻常女子。你若是一直留在隐国,难保皇帝不会多心。你父王是一方藩王,本就受皇上的猜疑,你若是一去不归,你父王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江封悯明白这道理,所以才要回来和父母禀明一切,她不能和舒云慈分开,也不想连累父母。
“夫人,别这么说。敏儿从出生开始就生有怪病,她一个人承担了江氏皇族一代人的诅咒,是我们对不起孩子。如今她能解除诅咒,能活得长长久久,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端王看着自己的女儿,“悯儿,我和你娘都看出你与泽隐公主交情匪浅,我们不想干涉你什么,只要你答应我们,要生活得快乐幸福就够了。为父会处理好和皇上的关系,这点你不用担心。”
天下父母,在孩子面前奉献的都是慈爱。江封悯跪在父母面前,“父王,母妃,我知道我不孝,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如今怪病痊愈也不肯回来,可是女儿真的不想离开泽隐公主,女儿更不想连累父母,你们不妨对外公布我的死讯,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办法固然是好,但是这就彻底断了江封悯的退路。意味着她将失去江氏皇族的身份,不能在光明正大地露面。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王妃不忍心,她好端端一个女儿,怎么就能说成死了呢?
一家人各揣心思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江封悯躺在自己的床上,也曾无数次打了退堂鼓,可是每当想到要和舒云慈分离,想到自己曾经许下的替舒云慈杀伐天下的誓言要落空时,她就觉得不能后退。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舒云慈醒来,发现没有了那个烦人的家伙,竟然有些不习惯。丝瓶进来服侍,说了江封悯昨天就回城去了。
舒云慈叹了口气,“她大概是和父母说明情况去了。”
“说明情况?”丝瓶不解。
“她的怪病解除,应该会陪我回隐国。之前我只是让她练功保命,之后自然不同。她是我铸的一把刀,要替我去冲锋陷阵的,到时候她的身份能瞒多久?她是凌国郡主,替我隐国打仗,天下人会怎么想?凌国皇帝会怎么想?这是祸及家人的大罪,她当然要在回隐国之前想办法解决。”这一点,舒云慈一早就想到了。她没有提醒江封悯,也没有替江封悯出主意,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她不想用自己的意志去左右江封悯。这个选择极为艰难,若非出于自愿,难保日后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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