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慈起身,“泽隐从来没想过废后,皇后多虑了。这昭阳宫,泽隐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过来了,最后有句话想和皇后说,天道轮回,自己造的孽,就算不报应在自己身上,也会祸及子女。”她说完就走了,空留下皇后一个人心惊不已。
昭阳宫的事,远明帝还是找舒云慈过来问了。舒云慈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亲爹。远明帝大怒,作势就要废后,目光却看向舒云慈。舒云慈没动也没说话,直接把亲爹晾在那里。
没办法,远明帝只好自己把话拉回来,“泽隐,你看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又是你及笄的大日子,这时候废后多不吉利。是吧?”
舒云慈笑道:“废后与否,端看父皇心意。儿臣不会干涉,也没有什么意难平的,父皇不用顾及儿臣。”
这么贴心的女儿哪里找去?远明帝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女儿就要亲一口。
“父皇一把年纪,女儿也已经大了。”舒云慈凉丝丝地说。
远明帝只好尴尬地松了手。都怪舒云慈之前一直不长个,他就总把女儿当成个小孩子,如今一下子长了这么多,他一时都改不过来习惯。
五月二十五早朝,远明帝明发诏旨,册立舒云慈为皇太女,未来储君,即日起搬入东宫居住,参与朝堂一切事物。
圣旨一下,满朝皆惊。即便有几个老狐狸早就料到的,此时也要装作惊讶,这样才能接地气不是?
随后圣旨下达全国,所到之处无不引起议
论纷纷。这都是后话,目前最紧要的是这道圣旨直接打了各位官员一个措手不及。今天是舒云慈的生辰,白天的及笄礼,晚上的宫宴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各位官员送的礼也是早就准备好的,结果圣旨一下,这位公主直接成了储君,那原来送的礼就显得轻了。可是原本送出的礼就已经是家中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如今还要更贵重的,上哪去找?京城里的古董铺子、玉石铺子都被疯抢一空。很多反应慢的官家都为了没有抢到好东西直拍大腿。
不过招是人想的。大家想着既然质量上没办法提升,那就在数量上做文章。将送的礼物数量上翻一倍,两倍,甚至三倍,五倍的都大有人在。反正是送给未来储君的,送多少都不亏。
舒云慈坐在幻玉宫中,外面正在给她搬家。钟昭媛听到圣旨后吓得差点昏过去,她安慰了好久才让母亲从惊吓中平静下来。后宫情况大定,有申贵妃照看,钟昭媛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她也能够放心搬出去了。
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舒云慈叹道:“你说说这些官员,不把心思用到正地方,就只想着这些事。他们当我是什么?庙里的菩萨?烧柱香,送点瓜果点心就能保佑他们?”
丝瓶被这比喻逗得笑起来,“公主您可比菩萨对他们有用多了。”
及笄礼在全体皇族的见证下完成。舒云慈成年的最大礼物,就是收获了未来的隐国。她此时的身高已经和常人无异,看着纤细瘦削,一些皇族中人忍不住议论,这样娇弱的人,能担得起隐国的未来吗?这次皇帝是不是冒险了些?
无论别人如何议论,舒云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及笄礼。远明帝亲自将皇太女的印鉴交给舒云慈手上,舒云慈跪领。这一刻开始,她成了隐国权利第二大的人,已经可以左右隐国的未来了。
礼毕后,她直接去了东宫。她的随身物品差不多都搬完了。剩下就是那些书卷和历年来的赏赐。加上这次的赏赐和送礼,远明帝直接派了两个管事宫女过来专门清点库房的。
这些事舒云慈都不管,她脱掉沉重的礼服,摘掉头冠,觉得清醒了很多。“还好这种东西不用每天都穿,要不是我可不做这个储君了。”
丝瓶将礼服头冠都交给小宫女收好,又让人拿出来准备好参加晚上宫宴的衣服给舒云慈过目。晚上的衣服就是轻便款式了,没有那么多负担。
舒云慈看了一眼,摆摆手让丝瓶将衣服拿下去,她对这种事情通常不太在意,穿着不失礼就好。
考虑到今晚因为宫宴,她又是主角,应该会折腾到很晚,所以她趁着这会儿独自在内室修习归元功。其实对于这种宫宴聚会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但是每一次她都不会缺席。因为她是要做皇帝的人,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就算不喜欢她也要学会如何应付。
她想做皇帝,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为所欲为。她只是要对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有一个交代。
掌灯之前,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纷纷携眷入宫。远明帝在前面设宴,申贵妃在后宫的碧烟堂设宴,皇后出来应付了一下场面,很快就回了昭阳宫。官眷们都是人精,知道皇后已经名存实亡,不过皇帝不废后,所有人就只能干看着。眼下宫里最有实权的还是这位申贵妃,以及今天的寿星泽隐公主。
宫宴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舒云慈身上。今晚她穿着天青色的宫裳,依旧如往日一般波澜不惊,只是脸上的笑意多了些。
夫人们不好上前搭话,都派出自己的女儿过去拉关系。这些官家小姐大部分都和舒云慈没什么交情,泽隐公主的气场又强,胆小的过来还没等说话,被舒云慈看上一眼就吓得跑开了。就算个别胆大的,过来打个招呼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
突然发现,寻常女子喜欢的话题,她们和这位泽隐公主完全聊不到一起去。她们关心的都是首饰衣物,胭脂水粉,又或者是后宅里的八卦,而这些,舒云慈不清楚,也完全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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