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瓶心疼皇帝,按照太医开出来的方子每天安排人炖了补品。每次补品端上来舒云慈看都不看,一口喝了。丝瓶估计皇帝大概连补品是什么都没吃出来。
舒云慈的辛苦工作,及时快速地处理了全国事务,不仅让全国百姓从最初的不安中镇定下来,也让
整个隐国在高效快速地运转着,而这一切就是给前方大军最好的支持。
穆南关外,双菱山下,隐国二十万大军搭起了连营。帅帐里,袁修和一众将领正在研究下一场仗应该怎么打。
第一场仗,是袁修长子袁松打的,直接带人将一直在边境上搅扰的华志国小股军队消灭。现在华志国缩在双菱山那端的空宇城不出来。
“空宇城的守将叫车龙,是个勇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一直龟缩不出的。”袁修望着旁边的江封悯,“江将军,明天叫阵,靠你了。”
江封悯点点头。
第二天,江封悯骑着马带着自己的先锋营来到空宇城外,“叫阵。”
有专门挑选出的大嗓门的士兵开始叫阵。叫了一会儿,对方没有什么动静。江封悯叫那个士兵过来,“骂人会不会?”
士兵愣了一下,没说话。
江封悯回头,问自己身后的士兵,“你们谁会骂人?”
还真有几个举手的。江封悯将人都叫过来,“去骂人,就骂车龙。”
“好嘞。”这种公开骂人的机会可不多,几个士兵扯开嗓子开始骂车龙。果然,不多时,空宇城城门一开,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看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全身黑袍黑甲,座下一匹黑色战马,手里一杆黑色的枪。
看到个使枪的,舒云慈很感兴趣地挑挑眉,伸脚一踹马肚子,她的这匹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似乎不满被踹,慢悠悠上前了。
“你是来打仗的?”黑将一看江封悯连盔甲都没有,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就上来了,还以为是来传话的。
“我是隐国先锋官江封悯,你是何人?”其实这套话都是江封悯临时和几个将领学的。盔甲她当然也有,可是她穿上后发现路都不会走了,同手同脚的差点把自己绊倒,只好脱了。
“我叫车斌,车龙是我爹。”车斌道,“你确定要打?不换人了?”
舒云慈皱眉,“你废话真多。”她一按机簧,手中的旋翎枪已将变成枪的形状,就在车斌惊讶的时候,她已经一□□了过去。
车斌也是一员猛将,见枪过来了,急忙举枪招架。两人一个照面过去,照理说应该是将马圈回来再打下一个会合,可是江封悯嫌麻烦,她直接从马上站起来,足尖一点,落到车斌的马上,抬脚就把车斌从马上踹了下去。这时候车斌的马正在隐国军队这边,立刻有人上来将车斌捆了,带下去。
江封悯落到地上,看着自己那匹傻马才跑回来,她拍拍枣红马的脖子,“你下回能不能聪明点?跑那么远干什么?”
枣红马扭着脖子,十分看不起江封悯不按套路打仗的样子,自己是匹战马好不好?
一招就擒下对方一将,坐在帅帐里的袁修听见了,点头道:“难怪陛下钦点她为先锋官,这样的确适合打头阵。”
袁修是如意公主的公爹,和皇家是姻亲,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江封悯的事情。这次出兵,他以为皇上会让江封悯为帅,没想到只是让江封悯为先锋,他仔细一想,发现最了解江封悯的始终都是皇上。
车斌被擒,车龙再也坐不住,率兵出战。江封悯依旧是一个照面就一枪将人拍了下来,车龙当时就被打得吐了血。对方副将一看情况不对,带人就收兵回城了。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江封悯像个幽灵一样,轻飘飘跟着回城的士兵一起进了城。
江封悯身为先锋官,当然也是有副将的。她的副将叫东方简,也是将门之后。他看到江封悯追着对方的士兵就进了城,吓得张大了嘴。心说头一回看见一个人就敢进对方城池的。
就在东方简要带兵攻城抢回自家
先锋官的时候,城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升到一半的吊桥慢慢放下。东方简一挥手,士兵杀了过去,推开城门,这些士兵都吓得变了脸色。城门之后,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尸体和没死透的伤兵,然后他们看到了江封悯。单手提着旋翎枪,江封悯踏着满地死尸走出来,“禀告元帅,大军入城。”
二十万大军进城五万,还有十五万驻扎城外。一战破城,当然值得庆祝。江封悯和诸位将领喝了庆功酒后,就一个人站在城墙之上。周围巡逻的士兵都忍不住去看她,因为她的脚正踩在城墙的边沿上,半个脚都悬空在外,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江封悯记得上次和舒云慈在穆南关的城墙上站着,舒云慈就是这样做的。她的女皇陛下,总喜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受到其影响,也开始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事实证明,危险,死亡,杀戮是会让人上瘾的。
江封悯进城之后一个人杀了那么多士兵,看到鲜血喷溅,看到尸体倒地,听到凄惨的叫声,她心底的那颗弑杀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数月之前,她也曾踏着尸山血海走出来,鲜血流出,人命殒落的快意,她记得。她的手有些颤抖,不是紧张,是兴奋。
她抬头望向星空,边关的夜总是要比京城的夜美丽。云慈,但愿我回去的时候,你不会嫌弃我满手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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