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是给皇帝做饭的地方,最是要紧,一个疏忽就可能给人机会在饭菜里下毒。
舒云慈看了一眼丝瓶,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福寿该是什么罪过,丝瓶你去处理吧。”
丝瓶带着福寿下去了。舒云慈的目光落到了下面跪着的小喜子头上。她从手边拿出一份卷宗,是刚刚送过来的关于小安子一家人的情况。
“小安子根本就没有弟弟,你到底是谁?”
小喜子年纪不大,看着还不满二十岁, 此时被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抬头,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哭。
“朕来问你话,是给你一个救自己的机会。你若是放弃了,朕这里自然有人能让你说出实话。”舒云慈不再看他,继续埋头批阅奏章。
一旁的江封悯早就忍不住了,过来一把提起小喜子,“想活命就快点开口,别浪费陛下的时间。”
小喜子全身哆嗦着,嘴唇也哆嗦着,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背后的人用他全家的性命做要挟呢,他不敢说的。”舒云慈也不抬头,奏章堆出传来一声冷笑,“他以为朕查不出他是谁,不敢杀他全家呢。”
江封悯的手紧了紧,小喜子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听见陛下的话没有?你不开口,你家人一样都活不了。如果你老实交代,也许你家人还有一条活路。这隐国是谁做主你总该知道吧?”
小喜子的目光开始闪烁,明显是在考虑。舒云慈摆摆手,“丢给盈汐,先拆他两根肋骨,不说就继续拆,反正肋骨很多,回头丢给福寿煲汤用。”
江封悯就感觉手上一重,小喜子整个人都被吓昏过去了。“这么不禁吓的吗?”江封悯皱眉。
舒云慈继续摆手,江封悯只好提着人去执行司。一打开御书房的门,就看见温无影一身白衣飘了过来。原本见到新鲜空气缓过来一点的小喜子看到这一幕,又昏过去了。
“这人怎么了?”温无影落地,看到人昏了,还一脸疑惑地问。
“没事。”江封悯拎着人就走了。宫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飘来飘去的温无影,看到这个都会昏,这么点胆量还敢来宫里兴风作浪?
温无影进了御书房,“陛下,我刚刚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她伸手将一样东西放到了书案之上。
舒云慈停下朱笔,看着书案上的一个蜡封的细长管子。“你从哪发现的?”
“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到了外面的空水壶里,我好奇就捡上来了。”温无影温柔依旧,只是这段时间和皇宫里的人熟悉了,她骨子里的顽皮性格也暴露出来一些。这是看到人家扔东西她就跟着捡上来了。
舒云慈想了想,叫进来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宫女,“去叫封悯回来。”
江封悯刚把人丢给岳盈汐,并且把舒云慈拆肋骨煲汤的意思转达了一下,岳盈汐再二也知道这是女皇陛下的玩笑话,
不过问口供她在行,于是让江封悯放心。
江封悯正要和岳盈汐聊几句,小宫女就过来传话了。江封悯立刻上房,咻一下就不见了。小宫女还在原地转圈,岳盈汐拍拍她,“人已经回去了,你快点回去复命吧。”
小宫女谢过岳盈汐转身回了熙华殿。岳盈汐边摇头边想起舒云慈的话,拆肋骨嘛,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江封悯回到御书房,舒云慈让她带着蜡管去一趟盛府交给血蚕看看。江封悯拿着蜡管就要往怀里揣,被舒云慈瞪了一眼,她愣是没敢有所动作。
“别让蜡化掉!”舒云慈道。
江封悯立刻领会精神,握着蜡管就跑了。
盛府。
血蚕刚刚从专门的药室挑选完药材出来,迎面就见江封悯从房顶跳了下来。她眉梢挑了挑,“将军,这里好歹是国公府,您总要给点必要的尊重吧?”
江封悯得意洋洋,“这次我可是奉了圣旨过来。”她将手里的蜡管交给血蚕,“云慈说让你看看。”
对于这种蜡管血蚕并不陌生。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来装毒液毒粉或者含毒的活物的。
她带着江封悯转身重新回到药室。江封悯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一股子中药味先呛得她要打喷嚏。
血蚕冷声道:“要打喷嚏请出去打,这里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不能损坏。”
江封悯急忙捂住鼻子和嘴,跟着血蚕继续往里走。里面的空间不算大,四周的墙上全都是一排排的药柜子,中间的桌子上面放着研磨药材的工具。
血蚕进来后将蜡管放到一个瓷制的容器里,点起蜡烛将蜡小心地烤化了。蜡壳一化,里面的细管里立刻淌出了一种液体。
液体透明,像水一样,没有任何刺鼻的气味,这让一旁的江封悯暗暗心惊。无色无味的毒是最难发现的。
血蚕神色不变,拿了一些药粉一点一点撒在液体上,鼓捣了一会儿,她松了口气,“是鹤无双。”
“啥?”江封悯听都没有听说过。
“一种可以使人丧失神智的毒,陛下若是服了这种毒,不出三天就会丧失神智,狂躁易怒,以陛下的脾气和武功,整个皇宫里能活下来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了。”血蚕想想也觉得后怕。
江封悯摇摇头,“我不会离开她,所以我也活不下来。”
血蚕鄙视,这个时候还秀什么恩爱?
江封悯将这个消息带回宫,舒云慈一方面让宫里调查,另一方面她带着江封悯去了尚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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