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啊——”
窦从荣一脸懵逼,他都不认识进来的这个人是谁,什么殿下什么将功赎罪的……都说的是些什么?
“窦从荣——”男人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早就知道这是根墙头草,风往哪吹往那儿倒,但没想到这根草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将他和他的手下出卖给绣春刀的人。
和窦从荣不同,女人一进来,他就认出了她是谁。
沈浮。
世界上再没有哪个女人,有比她更锋利的眉宇,更明亮的眼眸。
两人早上才打过招呼,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又见到了一面。
“沈浮……”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显得相当郑重,同时目光半点没有分给除了沈浮以外的人,在意识到自己布置在外的人可能都被沈浮处理掉以后,短暂的震怒过后,这个男人很快冷静下来,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那说明你见到的女人太少了。”
沈浮毫不客气地抢话道。
“……”诡异地沉默几秒后,男人一边拔出佩刀,一边对沈浮说道,“本来女人是不配让我拔刀的,但你是沈双刀,你是整个中原武林用刀最厉害的女人,我觉得你有资格见识我的这把刀。”
“我会让你知道,即使你解决了这里的所有人,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你就会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狂傲,无比的狂傲。
刚刚出鞘的长刀,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沈浮亦抬起手,抓住了背负在身后的双刀刀柄。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后悔。”
“啊——”男人大叫一声,手中的长刀狠狠地劈向沈浮。
沈浮轻巧地架住,四两拨千斤地带开,语带不屑地道:“就这样?”
“你会见识到的!”
男人的刀,是刺客的刀,快速,刁钻,诡异。
沈浮的刀,只有两个字,纯粹。
手中的双刀,仿佛是她手臂的延长,灵活地为她挡住每一次的攻击。
每一次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都伴随着她漫不经心的嘲讽——
“就这样?”
“快点,再快点。”
“用刀的男人都是软骨头吗?”
已经换下乞丐服的绣春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惊心胆战,他忍不住道:“沈姑娘这样不会有事吧?”
章蓉蓉却看的眼睛发光。
她是刀客,唯有刀客,读的懂刀客。
沈浮挥出的刀,没有烈焰刀那么猛烈,好像每一下都只是最简单基础不过的劈、砍,又或者是挑、斩,但用在她的手中,就有了一种大巧若拙的感觉。
“原来可以这样,原来可以这样……”
她喃喃自语地道。
听见身旁人的担心,章蓉蓉翻了个白眼,道:“你是看不起女人,还是看不起沈双刀?沈双刀现在完全是压着那个男人在打好吗……”
年轻的绣春刀一脸地为难,“可是……”他怎么看到的是沈浮一直在防守啊。
“你懂个屁!”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章蓉蓉说话毫不客气,“你难道没看出来,沈双刀是在玩这个男人吗?啧啧,活该……”
什么女人不配用刀,呸,让沈浮用刀砍死你!
能一刀解决的事情,沈浮很少有出第二刀的时候。
打击一个武者在武道上的自信心,更是她以往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但是范柚在她面前被劫走,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和她容忍的范围。
你不是狂妄自大吗?
你不是自诩刀道高手吗?
她倒要看看,所谓的刀道高手,到底有多么厉害。
男人已经急了,表现在外,就是手中斩出的刀,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完美无缺。
他的攻击已经失去了章法,反倒是沈浮,从始至终,都显得游刃有余,镇定自如。
“太慢了,太慢了!”
“你是饭没吃够没力气吗?”
“长那么大的个子力气这么小,脑子里面应该都是中空的吧?”
“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啧啧,你的刀可真是废物啊……”
“啊——”男人已经杀红了眼。
他劈出的每一刀,甚至在空中留下残影,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胆战。
哪怕有了章蓉蓉的保证,绣春刀也咬紧了牙关,随时做好将人救下来又或者是逃命的准备……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攥好了一包石灰粉。
真到沈浮不支的时候,哪管误伤不误伤,把人留下来再说。
章蓉蓉也看的紧张起来。
她见过刀法最厉害的人,就是她干爹,烈焰山庄的关庄主。
但是关庄主教她刀法,什么时候和人这么生死搏斗过,因此她虽然见过刀法的猛和烈,却从没见过刀法的狠和毒。
这是一场生死交锋的战斗。
每一次寒光落下,都有可能砍掉一颗人头,又或者刺破某个人的心脏。
旁边人看的眼皮乱跳,心惊胆战,战斗当中的沈浮却如同穿花蝴蝶,不紧不乱。
也许是很久,也许是一瞬间。
随着哐当一声,错乱的时间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血淋淋的手紧握着刀柄,落在灰色的青石上,沈浮单手握着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怔怔地望着自己不断留着鲜血的手腕,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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