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乐呵呵地笑,这个lsquo;棽rsquo;啊,我还以为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岑参呢。rdquo;
岑棽诧异地抬头看了外婆一眼。
外婆笑着对岑棽说:站起来吧,别弯着腰,不难受啊?rdquo;
岑棽有些懵,额头还痛着,想要李他多帮他揉一会儿,李他却拉着他胳臂让他站了起来。
岑棽一站起来,外婆就碰不到岑棽耳廓了,只能碰到手肘。
外婆手一抬一抬的,李他懂外婆的意思,扶着外婆的手放到岑棽上臂然后就上不去了。
外婆乐了:咋长的?这么高?进门撞着了吧?rdquo;
岑棽这才笑出来,原来这婆孙俩在给自己量身高。
李他又把囡囡牵过来,囡囡,这是哥哥的朋友,喊岑棽哥哥。rdquo;
岑棽蹲下,笑着和囡囡说:囡囡好。rdquo;
囡囡站着,听见了岑棽的声音,知道岑棽蹲着比自己都还高,就仰起脸,笑着说:岑棽哥哥好。rdquo;
囡囡的眼睛亮亮的,可惜也是虚焦。
陈秋霜这会儿打了热水过来,盛在一个铜盆里,你俩过来洗脸洗手,走了一路了。那个小伙子hellip;hellip;rdquo;
阿姨好,我叫岑棽。rdquo;
哎呀叫什么阿姨,听着怪怪的,叫婶儿就行了,快过来洗把脸,小家小舍的不要嫌弃。rdquo;
岑棽没什么嫌弃的,只是家里不是每人都能有一条个人专用的毛巾,洗脸的毛巾都是大家一块用,李他怕岑棽用不惯,特意把岑棽的毛巾从西安带了回来。
李他把毛巾从背包里翻出来,下水拧干了递给岑棽。
岑棽一脸懵逼,他平时都是用流水洗脸,用毛巾怎么洗,直接往脸上搓吗?
李他憋着笑,自己拿过毛巾,示意岑棽弯腰,轻轻地擦岑棽的脸。
脑袋再低点。rdquo;李他给岑棽把围巾取下来,厚重的外套也脱了,给岑棽从胸口到后脖颈也擦了一遍。
陈秋霜一个劲儿地给男人使眼色,儿子回来了,还带着朋友回来,别不给儿子面子啊hellip;hellip;
李守信喝着酒,觑着眼睛,把李他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却只当没看见。
两人洗完脸,陈秋霜又迎上来,殷勤地问:还没有吃饭吧?我现在去给你们炒点疙瘩?面也有!rdquo;
岑棽弯腰笑着:婶儿我们在路上吃过了,不用麻烦了。rdquo;
陈秋霜还坚持要去给两人做吃的,李他喊了一声:妈,真不用了,我们进村前在车上吃的,吃得挺多,再吃晚上睡不着了。rdquo;
李他故意这么说的,在车上吃的,进村前吃的,就是你儿子开车回来的意思,但是李守信一样无动于衷。
李他眼神暗了一瞬,转过身来还是笑着,开始从背包、口袋里面拿东西出来。
外婆,这是给你买的,铜的拐杖,把手专门做的,你试试,捏着比木头的舒服,结实。rdquo;
外婆当真拿着拐杖杵了杵黄泥巴的底面,笑得皱纹一条一条地堆积在一起。
囡囡,这是哥哥给你买的小夜灯,晚上可以开着睡觉。是用电池的,哥哥还买了好多电池,没电了换电池就好了,哥哥教你怎么换hellip;hellip;rdquo;
还有各种吃的用的穿的,陈秋霜也收到不少,高兴坏了,最后还有一瓶酒,西安的名酒,岑棽挑的。
酒值两三千的话,包装过后得花五六千。
李他抱着酒放到炕桌上,往李守信那边推了一下:我朋友买给你的,酒。rdquo;
李守信终于抬头施舍给岑棽一个眼神,带着黄土地上特有的浑浊和醇厚,然后嗯了一声。
两人把买给家里人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往炕上摆,吃的能放的陈秋霜全部妥善放好,不能放的陈秋霜赶紧放在了通风处,计划着这两天拿来做什么菜。
李他给外婆介绍着肩颈按摩器怎么用,摸着这个凸起来的按钮,按一下是一档,按两下是二档hellip;hellip;
囡囡已经和岑棽玩了起来,岑棽放小猪佩奇给她听,她坐在李他给他买的同款佩奇小车上当跷跷板玩儿hellip;hellip;
李守信平时从来不做洗碗洗衣服的活,但是今晚没有人搭理他,他当然也可以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但他似乎有些孤独,只得自己收拾了炕桌,然后又把碗给洗了。
折腾一晚,囡囡几乎兴奋得睡不着,闹着要和哥哥睡,李他说哥哥长大了,另一个哥哥也是大哥哥,女孩子不可以和大哥哥睡hellip;hellip;
活活哄了半个小时,囡囡才同意今晚依旧和外婆睡。
将将就就洗漱完,李他领着岑棽到了自己睡的那口窑,冷冰冰的,李他忙着烧炕,岑棽就在窑里走来走去。
他摸了一把炕桌,上面没灰,刚刚陈秋霜打了水拧了毛巾擦过了。但还是摸了一把朽木渣子,炕桌儿都快被虫蛀坏了。
岑棽啧了一声,刚转过身,砰地一声,头顶又撞上了窑顶。
岑棽这次都没吭声,他一晚上已经被撞了不下十次了,每次都不长记性。
李他脱了外套,正蹲在炕灶旁边儿升火。
你弯着些腰,要不就坐着,这口窑比刚刚那口还矮些,别撞傻了。rdquo;
岑棽坐在炕上,屁股冰凉。
你之前就住这吗?rdqu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