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在扬原本没感觉，看着他，嘴里徒生干涩，想喝水，更想……
    黎庚辰转身去够杯子，拧开杯盖，没来得及递过来，区在扬蹭的一下坐起来。
    屋里还没来得及开灯，黑峻峻的谁也瞧不见区在扬通红的脸。
    “拿的住吗？”完全没意识到任何东西的黎庚辰还在发问。
    区在扬只能一遍一遍说自己肯定特么的睡脑残了，绝对是睡糊了。
    他刚刚，居然想碰黎庚辰的嘴。
    “在扬？”
    “在扬？”
    “嗯？”区在扬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黎庚辰一眼。
    “拿的住杯子吗？”
    “可以。”区在扬伸手接过杯子，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喝完不烫嘴的热水，区在扬嘴里的干涩感没了。
    事实证明，果然他只是渴了。
    区在扬吞了口唾沫，舌头轻轻舔了下嘴唇，舔到一半，一只手径直盖在他脑门。
    温热熟悉的感觉再次传过来，体内徒生的烦躁都被掌心的温热吸引，区在扬像是只被扼住命运后颈的猫，呆呆地坐一旁。
    黎庚辰还小声问头疼不疼，饿不饿。
    区在扬摇头，他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快下晚自习了，我们回去吧，今晚洗个澡早点睡。”
    “嗯。”
    “你想吃什么？”黎庚辰拿过手机先给老穆打了个招呼，又让程楠帮忙取件厚外套。
    区在扬摇头，他没什么想吃的，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他有点贪恋这温暖，不想走了。
    黎庚辰见他像个小乌龟一个劲的往窝里钻，旋出一个小酒窝，顺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冷吗？”
    “冷。”北方的九月，自然冷的。
    黎庚辰伸手拉下拉链想脱外套，区在扬借着手机的光摁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冷吗？”
    “我冷你就打算再给我穿一件？”
    “不……不行吗？”黎庚辰听着区在扬不太对劲的声音，拉着拉链的手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对。
    手机里的光灭了，两个人再次陷入黑暗，谁也没想着要开灯，区在扬看不清黎庚辰的脸，他也看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同桌人好他知道，学神脾气好人好，这是人尽皆知的。
    可他对自己会不会太好了点。
    可是，为什么？
    区在扬不敢问，下意识害怕所有答案。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
    “你好好穿着，你感冒了，折腾的还是我。”区在扬回神见他不动，伸手拽着他拉链咻的又拉回去。
    “二中就这么一颗宝贝学神独苗苗，你掉一根头发老穆跟僧哥都能吃了我。”
    “我……”黎庚辰动了动嘴，看着重新拉上来的拉链，还是什么都没说。
    “桌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区在扬低着头极小声地问，果然他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黎庚辰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也不知道怎么答，两个人一时半会谁也没开口。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程楠领着袋子迈进来一步，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咣的一声，门又被重重的关上。
    程楠直接跑出去，拽住前面还没走远的林一檩，“卧槽，里面好像没人啊，他们走了吗？”
    林一檩撇了眼抓着自己胳膊瑟瑟发抖的爪子，皱了皱眉想甩开，见程楠一手拿出手机，一手抓着胳膊，还是没动。
    黎庚辰回复说他们还在，让他进来。
    程楠瑟瑟发抖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医务室的灯开了。
    林一檩撇了眼亮起的灯，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嗳，还不进去。”
    “你……你跟我一块儿。”程楠说什么也不一个人进去，脑袋里都是各种鬼片里面有关医务室的场景。
    万一黎庚辰跟区在扬已经被丧尸感染了呢？
    万一是什么怪物在引诱他这只小白鼠进去呢？
    林一檩忍着快跳出来想揍他的冲动，抖了抖胳膊都没把这人的爪子抖下去，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胆子又怂，脑子又缺。
    “你给我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脑洞。”林一檩低头对着他说完，直接揪着人走进去。
    程楠躲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见黎庚辰走出去跟林一檩说了两句，他才松了口气。
    区在扬坐在床边，身上还披着被子，扭头看着程楠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程楠胆小，他却可以陪他打了三年架不带怂的，虽然很多时候打到最后直接被血吓晕过去。说他胆大，偏偏晕血怕鬼，高一高二没少被自己拿鬼威胁。
    “我走了。”林一檩见状，把胳膊从程楠手里抽出来，给黎庚辰打了声招呼走人，对于里面坐着的区在扬完全当没看见。
    程楠还想留他，见林一檩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好跟着黎庚辰进来。
    “这是外套。”程楠把外套递给黎庚辰，说完啧啧啧个不停。
    “二妈，能去考个试你都晕？这么怕考试啊？”程楠见他没什么事放下心坐床边就开始打嘴炮。
    “没你怕鬼厉害。”区在扬冷笑。
    “你……我……你还虚到已经要冬衣了。”
    “这个气温说冬天也不为过，不行吗？”区在扬看着程楠还是一件毛衣加薄校服，忍不住冷哼，敢笑他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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