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在干嘛?
叶端洗完澡出来划开手机就是这一条,当即眉头皱起来。
他知道张西尧说话向来这样,但看见的一瞬间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就发了一行省略号过去。
张西尧这边儿看完就抱着手机嘎嘎乐,乐完发过去一条还带着调笑的语音过去:“学长没生气吧?我就想逗逗你,没别的意思。”
叶端没看见,老叶在书房喊:“儿子!过来帮爸爸找下书!”
“马上。”
去书房一看,书柜全都敞开着,叶教授正跪在地上翻一个大红木箱子,旁边丢俩小箱子,书散一地。
叶端蹲下来把乱七八糟的书整理好,问:“爸你找哪本?”
“杨绛翻译的《斐多》,前两天还在看,这怎么一下就找不着?放哪儿去了?”
“噢,上回您好像带它去阳台抽烟来着。”
叶教授一拍额头:“哎哟,好像还真是!”
他蹬蹬跑向阳台,过会儿叶端听见声音:“找到了!”
小叶就继续给他收拾书。
这么一下二十分钟过去,张西尧等半天以为叶端真生自个儿气,怪起自己这张破嘴,着急忙慌地道歉,然后忐忑地等回信。
“对不起,我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你别不理我成吗学长?”
叶端回房间看见这两条,又点开那条语音,正准备回复,张西尧却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接起,没说话。
张西尧正襟危坐,他确实是紧张,说话都不打弯儿了:“啊,那个,学长你别往心里去,我嘴上把不住门儿,对不起。”
真他妈是一颗心吊人家身上,二少爷以前哪这么因为说话的事儿跟人道过歉。
“我肚量就那么小?刚临时出去了,没看着。”
叶端听见那小孩儿松了口气的声音:“那就好。”
张西尧抱着手机像是捧着块儿烫手山芋,想问问心上人最近在忙什么,问问他过得好不好,问点儿不太重要的杂七杂八零零碎碎的琐事。
起码能让自个儿知道些关于他的更多事情。
又不太好意思。
真是第一回 这么小心翼翼对一个人,张西尧肚子里酝酿老半天,憋出来一句:“学长你们有社会实践吗?”
叶端放在机身后的手指动了动:“大一的时候有,现在没了。”
张西尧扯东扯西的找话题,没什么营养,叶端也极其有耐心地听他说,插上耳机,喝水,拿东西,挪椅子,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反正张西尧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听筒里传来极具生活气息的声响,白月光的呼吸,回应他时简单的“嗯”,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是叶端生活的一部分的错觉,挺好。
半个小时过去,张西尧终于停下,望眼时间,十点多了。
“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挂吧,”
“晚安。”
他又故意调出来拿手好戏,依旧没什么反应,人说了个“再见”。
挂断电话,叶端把耳机拔下来,看一眼,手机还剩百分之八的电,直接扔到床头充电,开始夜读。
因为张西尧那通电话,今天较平时稍晚些,就随便抽出一本书来看,看到十一点半,把书签夹进书页里,继而合上。
他对张西尧来电话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俩发小有时候也会给他打电话念叨些琐事。
放假以来,还没跟那俩约着见面。
叶端把空调调高一度,盖好被子躺下。
……
叶教授七月十二号下午的飞机,叶端开车给他送机场,这种情景父子俩经历过无数次,家常便饭一般,叶端让自个儿老爹回来时告诉一声好去接他回家,叶教授拍拍儿子肩嘱咐几句就走了。
叶端送完机,调转方向去酒吧。
岑重山和汪洋正等着他,铁三角约的今天出来耍,好几个月没见了。
三人一起上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才分开,叶端留本地,岑重山飞东北,汪洋去沿海,小假期都不回来,只有寒暑假才能见见。
叶端到的时候,俩人正聊着,见着他挥挥手:“大佬!”
他们俩都爱这么叫,高中叫到现在。
长腿一迈就进了卡座,岑重山把添好酒加完冰块儿的酒杯推到叶端面前,时间卡得刚刚好。
叶端冷了吧唧的性子,汪洋跟他比稍微好点儿,就岑重山性格最跳,一个开口是海蛎子味儿,一个是大碴子味儿。
大碴子味儿先冒出来:“你干哈去了来这么老晚,别说话,先整一提娄。”
叶端抿口威士忌:“送我们家叶教授去机场,饶我一回。”
汪洋开口说话,口音少了些:“那你开车来的还喝酒?”
“待会儿打个车就行。”
他看着是烟酒不沾的模样,以为是个乖小孩儿,其实红白洋三种全会,而且酒量很好。男孩子抽烟再正常不过,叶教授为了保护嗓子抽的少,并不阻止他抽。
三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会儿,许是有酒精助兴,叶端罕见地话多了些。
最后避无可避地聊到了感情方面的问题,叶大佬就成了个哑炮。
他身上的事儿他们都知道,还挺希望叶端能再找个伴儿,正儿八经的那种。gay圈儿确实乱,以前搭讪叶端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破烂儿桃花汪洋能给他挡就挡了,也想了解了解大学里追他的有没有能配得上他们叶大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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