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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完又没什么交集了,人都是该干嘛干嘛。
张西尧送的第一束玫瑰花渐渐凋零,郑一左扫把右簸箕,拧着眉毛看那些张牙舞爪蔫头巴脑的花儿,还是问了:“怪影响心情的,我丢还是你自个儿丢?”
叶端从桌前瞥一眼,又扭回来:“你丢吧,谢谢。”
来电话了,他抓起来手机看,是岑重山。
叶端把没写完的论文保存了才接起来:“怎么?”
岑重山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他十一假期有什么安排,七天假呢。
合着这一个月又要过完了。
聊一会儿,岑重山问他:“你跟学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岑重山那边儿嘿嘿乐:“人家喜欢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反正你也单着呢,试试呗。”
都表白了,再不知道他就是大傻逼。
岑重山又接一句,“真的小叶子,别错过你的爱情。”
叶端停顿一会儿:“我对他没意思。”
说完这句话心里发虚。
真没意思吗?
“哟,真没意思假没意思啊?我说你他妈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对象?”
“不想找。”
给岑重山气乐了:“真行啊你。”
叶端:“我好歹也是个人。”
意思是我自个儿舔舐伤口就得了,干不出来拿人医伤的事儿,不能耽误人家。
“你是人个屁你是人,”岑重山骂他丝毫不带手软的,“你就一寒冰射手,谁碰你他妈冻谁,突突的,一直跟自个儿过不去有必要吗天山雪莲花?”
叶端没说话,毕竟感同身受这玩意儿等于放屁,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进屋拿了火机跟烟盒出来,点燃,恶狠狠地抽。
装花的瓶儿只剩一点儿还算清澈的水,孤零零的,枯花让郑一走的时候拿去丢掉了。
二十朵玫瑰花,我仅一颗赤诚的心。
那小孩儿说学长我可以认识你吗,说我很认真,说那喊你哥哥行不行,说我控制不住喜欢你。
“我叫张西尧,嚣张的张。”
叶端望着后山,弹了下烟灰。心里藏着事儿。
给他表白的人不少,说特别喜欢你的挺多,但是没一个得到同意的。
因为实在伤得太他妈重了,没缓过来,不相信爱情了,也不敢往前迈步了。
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但他也很希望能自行修复好,遇见特别喜欢的人,将一颗完整的心捧给他看,然后得到应该有的尊重与爱。
……
周末张西尧跟篮球队的那帮玩意儿们出去聚餐,拦不住,谁敬都喝,白的啤的红的,喝得烂醉,心里难受,只好用酒精发泄。
只是出来聚餐,都没带身份证没法开房,只能送回寝室。
钱多多在卫生间衣服都脱完了准备冲澡,接到顾乐电话让下去接人,随便套了睡衣踩着拖鞋就出去了。
张西尧走路都扭成水蛇,然后一屁股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就不肯挪窝儿。
眼睛不聚焦了,发一会儿愣,捂着脸开始嚎。
“我不好吗?我他妈哪儿不好了?凭什么拒绝我啊?”
嚎着嚎着就带了哭腔,张西尧没喝大过,这回灌了一肚子酒精愣是给小孩儿脾气弄出来了,开始发疯了。
钱多多和顾乐轮着哄:“你好得很,贼他妈好,别嚎了啊乖。”
张西尧抹了把脸,他们俩才发现二少爷眼圈儿红了。
我操不至于吧。
顾乐惊了,问钱多多这怎么回事儿,张大爷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追人失败。”
“卧槽还有能给尧儿迷成这样的?”
钱多多说了他心上人的名字顾乐就哑了。
如果是叶学长那就太正常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难受,心窝子都是疼的,什么人啊这都是……”
张西尧红着一双眼,五脏六腑都搅一块儿,疼得想吐。
“喝了多少这是?”钱多多看人要歪倒忙去搀他,问顾乐一句。顺手又摸一把他额头。
滚烫滚烫,钱多多顿时慌了:“妈的烧得烫手,你们这群逼是不是想让他死学校里边儿?”
一慌就口不择言起来,让顾乐把人转移到自己背上,指使他上楼去拿外套。
送去学校的附属医院,让护士推走,俩人好容易才喘口气儿。
钱多多瞪顾乐一眼:“他多少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吃的呀你?”
顾乐靠在墙上,也很委屈:“他今天跟鬼上身似的死命喝,我压根儿拉不住。那帮崽子也闹腾,逮着他可劲儿灌,我给他挡酒都挡不过来。”
钱多多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算了先不提这事儿,我给他哥打个电话说一声。”
钱多多跟张西尧开学时手机里就存了对方的紧急联系人电话,钱多多是自己姐姐,张西尧是自家老哥,以防真出个什么事儿,爸妈年纪越来越大,还是不让他们担心的好。
夜里快十二点,接到电话张西驰就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来,张西尧已经躺在病床上扎针,床边儿围俩傻小子。
张西驰进病房看了一眼,先去缴费,回来时把钱多多叫出来问了下情况后,捂住额头叹一声。
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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