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他说他有师兄的手机,但是快没电了,就记下号码给我打过来。还说那个破手机都找不到充电器。”周璇璇问,“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是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你没跟人家乱说什么吧?”谢天皱眉,心想苏任的大哥果然没吓唬他,还真找到周璇璇了。
苏任说:“再有这样的电话打来你就说打错了,你师兄换了新号码,一会儿我发给你,原来那个不用了。”
“哦,没事就好。”周璇璇得意地笑起来,“还好我机智,看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又说师兄出事,就先想到是骗子。刚才已经骂了他一顿,告诉他打错了。”
苏任恨不得给她竖个大拇指:“警惕性太高了,真聪明。”
第六十一章 沉浸于美好
“我觉得你那个旧手机有点麻烦啊。”苏任挂断电话对谢天说,“要不要想个办法拿回来?”
“不是说没电了吗?也找不到充电器。”
“你工友找不到,不一定别人找不到,真要研究你的联系人,随时都能充上电。”
“他们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找话题吧,比如万一了解到你家又穷又苦,一个人出来打工养活一家子,现在受了工伤,还被拖欠工资,随便就能写一篇让人群情激昂义愤填膺的文章来。”苏任去网上搜了搜,给谢天看,“瞧,已经有了,这人叫什么高全是吧?他弟弟死了,家里亲戚全上了报道。虽然我也很同情他,但这些亲戚里有多少是被有心之人推上风口浪尖,把伤口扒开给围观者看热闹的呢。”
“我那个手机里除了璇璇和你的号码就没别人了,他们会找你吗?”
苏任心想高全已经找过他了,但是如果这两天方瀚海那边安排好,有律师主动去接触高全提供法律援助,应该就不会再找到他这来。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谢天手机里的号码。
苏任问:“你通讯录写我名字了吗?”
谢天忽然笑:“我想起来了,应该没人会找你。”
“为什么?”
“我备注上写着你叫闲得慌。”
苏任郁闷:“你这听着就是不想联系的人啊,现在没给我这么备注吧?”
“没有,好好写着你名字呢。”
“那就好。”苏任满意地说。
“你给我写了什么名字?”
“你啊?”苏任打开手机通讯录给他看,“都说了,我遇见你就是谢天谢地。”
“挺好,你看我打过来,屏幕上是谢天谢地,感觉像解决了什么大麻烦,很吉利。”
苏任被他逗笑了。
两人吃完饭,谢天想着把碗洗了,被苏任以一只手洗不了,自己也不愿意干这种粗活的理由推着去洗澡。刚关上浴室的门,又有电话打过来,这次却是苏擎。
“哥。”
“有件事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
苏任悄悄跑到楼上露台去听。
苏擎说:“我忘了你朋友没有身份证,现在工地方的负责人不承认和他有过雇佣关系,除非出面对质,找人证明。”
“那怎么办?”
“如果他愿意出面对质,又有确实证据证明在工地工作过当然好,但会花比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其实他的赔偿金不会很高,工资也很少,我和瀚海聊了一下,觉得本人出面对你和他都有一定风险,所以建议放弃追偿。”
“那怎么行。”
“而且他没有有效证件证明自己,一直和对方纠缠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
“比如合理怀疑他是在逃人员。”
“这也可以?”
“当然,没有身份证不等于是罪犯,最终可以调查清楚。”苏擎说,“我只是提醒一下可能存在的问题。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去说明,现在工地那边天天有记者蹲着。”
苏任犹豫了一下。
苏擎又说:“不去的话,钱的事你来解决就行了。”
“好吧。”
苏擎说完正事就挂了,苏任回到楼下客厅,听到隔壁浴室的水声还没停,就去敲门问谢天要不要帮忙。谢天的恢复能力像狼一样,除了骨裂的石膏没拆看着像个伤员之外,缝针的伤已经完全不影响行动了。谢天在浴室里回应说已经快洗完了,苏任就捧着电脑在客厅沙发上上网了解工地事故的最新进展。
这件事经过一段时间舆论发酵,现在闹得沸沸扬扬,骂开发商背后有人无法无天,骂承建方黑心剥削不顾人死活,还有骂工人家属贪得无厌敲诈勒索,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各路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苏任庆幸自己和谢天躲开了这场事故的余波。
虽然谢天没留身份信息,避免被置于公众眼皮底下用放大镜观察的麻烦,但也提醒了苏任要尽快解决户口问题,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活在阴暗角落里过不见天日的日子。
谢天洗完澡出来,因为刚旅游回来又忙着买菜做饭,显然有些困了,苏任就赶他上楼睡觉。第二天,苏任约的私人医生上门替谢天拆线,说伤口恢复得非常好,以后的疤痕也会很小。苏任很高兴,觉得用不了一个月,谢天的手臂也能很快恢复如初。
接下来的日子,苏任就盯着谢天在家休息,自己也足不出户,天天买各种好吃好用的,像养小猪一样养着他。谢天在家待得闷了,苏任就开车带他出去转转,反正一刻不肯放松,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他溜出去找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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