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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在被窝里闷得实在受不了,尤涟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宫鹤的号码,然后想也不想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秒接起。
    尤涟抢先开口:“作业写完了吗?”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尤涟,你——”
    “我就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对面顿了下:“还没有。”
    “连麦,我,未婚夫。”
    尤涟拿湿巾擦了红红的眼睛,“查岗,就现在,懂?”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请欣赏来自尤老师的强制爱。
    请宫鹤选手做好准备。
    第12章
    尤涟从来不是一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人。
    他也想变得成熟稳重,但实在做不到。因为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男孩,从小在糖罐里长大,习惯自己的喜怒哀乐被知道,被在意,被关心。
    就像现在。
    他本想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失落和委屈都哭出来就算了,可等他哭完,环顾空荡的房间,无人关心,无人慰问,无人知晓,心上顿时又觉得空落落的,反而更加难受。
    所以,他打了宫鹤的电话。
    “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连麦,一直到睡觉才可以关掉!”尤涟用命令的语气道。
    宫鹤默了一瞬:“连麦?”
    “对,我要时刻知道你在做什么,也防止你背着我偷偷见别的Beta和Omega,有婚约在,你别想喜欢别人!”
    “我没想喜欢别人。”
    尤涟一愣,揉着鼻子哼了声:“算你识相。”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吭声。
    尤涟垂下眼帘,也安静了下来。隔着虚无的遥远空间,他看不到宫鹤的表情,也不知道宫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应该听得出自己哭过了吧?所以……
    他会有一点难过吗?
    还是无动于衷?
    他想知道,但不敢问。
    一阵沉默过后,尤涟忽觉无趣,觉得自己再次自作多情:“算了,没事了,就这样吧。”
    他把湿巾扔进垃圾桶,“你继续写作业吧,我挂了。”
    “不是说要连麦吗?”
    把手机从耳边拿走的动作顿住,尤涟愣愣地问:“啊?”
    “不是说要连麦吗?”对面又说了一遍。
    “要怎么连?要戴耳机吗?还是要下载专门的连麦软件?我之前没有跟人连过麦。”
    尤涟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连麦就是一直开着语音不挂断的意思,企鹅或者微信都行,下别的聊天软件也可以。”
    “那不挂电话是不是也算?”
    尤涟想了想:“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一直保持语音连接状态就可以。”
    “那就打电话吧。记得戴耳机,辐射小。”
    尤涟沉默一瞬,应声道:“好。”
    “我接下来要背英语,会有点吵。”
    “没关系。”
    “嗯,那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优雅又标准的英伦腔从手机里传出。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尤涟想,宫鹤大概是戴上了耳麦,所以收音才会那么好,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换了个姿势,放松地躺在床上。
    伴着轻而柔的背诵声,他的大脑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想乱起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宫鹤,不光英语好,还会用羽毛笔写漂亮的花体字。
    他的第一个“文身”,就是宫鹤给他画的。
    初一时的他沉迷一个国外的男歌手,嚷着要跟偶像纹一样的文身,继承偶像的意志,可他怕痛,见到文身店的机器后立马怂了,但又不甘心,于是找到宫鹤,问宫鹤要怎么办。
    ——每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都是先找宫鹤。
    宫鹤就给他徒手画了一个。
    漂亮的花体字从他的心口蔓延到肩胛骨,他怕疼又怕痒,忍不住要笑,一笑,肩膀就会抖,一抖,字就会写歪,只得擦掉重来。
    黑色的墨油沾上皮肤后不怎么好洗,得拿湿巾用力擦,几次下来,皮肤就全红了。
    为了不弄湿衣服,他坐在浴室的板凳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
    被擦红的皮肤发热发烫,对冰凉笔尖落下的一勾一画更加敏感。
    宫鹤一边画,一边对着他的锁骨吹气,想缓解他的疼痛。
    可吹着吹着,一阵陌生的战栗令他脊背僵直,手指不由地用力抠着板凳,脚趾也蜷缩起来,他让宫鹤不要吹了,说自己不痛。
    于是宫鹤就不吹了。
    可靠的那么近,他滚烫的呼吸仍一下下喷在他的心口。
    尤涟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出现生理反应,尴尬,却又忍不住地对之好奇,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又下意识地去问宫鹤。
    “宫鹤,我硬了,怎么办?”
    说完,尤涟猛地从飘忽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下看了眼,然后迅速翻了个身,当无事发生,“……啊,那什么,你念得太好听了,我刚忍不住睡着了,说了点梦话,别介意,你继续,继续!”
    电话对面的背书声停了。
    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比刚才重许多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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