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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页
    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他猜想着,可能是上午。
    但又不确定。
    他迟缓地思考,但没多久,思绪就被撞散。
    眼里再度漫上雾气,嘴巴也张得更开,好更大口地呼吸。
    雨水敲打窗户,是滴答滴答。
    人与人之间的碰撞,是啪嗒啪嗒。
    尤涟睁着迷惘的眼,虚虚地望着窗外。
    有一只蝴蝶被雨打湿,雨滴压住了它的翅膀,它艰难地前行,却终是敌不过倾盆的大雨,被拍地贴在窗上,挣不开,逃不走。
    就像被宫鹤桎梏在身下的他。
    就像被欲望裹挟的他。
    他也是一只挣不开的蝶。
    又是一大串雨水落下,顺着风拍到了蝴蝶的身上。
    蝴蝶拗起稚嫩的翅膀,像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可在强风和大雨之下的它太过脆弱,抽搐几下后贴着窗户,再也不动了。
    像被雨水溺死了一样。
    尤涟闭上眼,把头埋进枕头。
    抓着枕巾的手指指骨绷起,骨节泛白,他的手上、身上,都覆着一层晶莹的汗水,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瓷白干净的额头上。
    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
    在漫长的安静之后,是Alpha长长的叹息。
    耳边被喷上炙热的呼吸,尤涟一动不动的,由着宫鹤把自己抱进怀里,由他亲吻自己的额头和眼皮。
    “饿不饿?”他在尤涟的肚子上按了按。
    尤涟闭着眼哼哼:“不。”
    他太累了,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你不出去吗?”
    宫鹤亲他的耳朵:“结还没消。”
    尤涟哦了声,没再多说。
    宫鹤神色餍足,单手托腮。
    他把沾在尤涟脸上的头发都往旁边拨开,露出嫣红的脸颊,柔软的指腹先是戳了戳软软的脸,又碰了碰沾着水的睫毛,最后,划向饱满湿红的嘴唇。
    有些肿起来了。
    触上去的时候尤涟动了动,避开了他的触碰。
    宫鹤手一顿,俯下身,讨好似的在上头舔了舔。
    他品到了一丝淡淡的腥气,也不知道到底是血的味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味道。
    “外面的雨不下了吗?”尤涟忽然说道。
    宫鹤抬头往窗外望了眼:“嗯,不下了。”
    原本乌沉沉的天空变亮了一些,外头似水洗过一般的干净明亮。
    “乌云还没有散,可能待会还要下雨。”
    尤涟哦了一声。
    宫鹤又问:“要不要洗澡?”
    尤涟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鼻头红红的:“想洗,又不想洗。”
    “不想动?”
    “嗯。”
    “你现在要睡了吗?”
    尤涟这次连“嗯”都没有了,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
    宫鹤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尤涟。
    他把尤涟的手抓在手里,搭到胸口。尤涟的手指嫩汪汪的,像新出的小葱,又白又嫩,印上吻痕后格外好看,叫人忍不住地要抓在手心把玩。
    视线描摹着尤涟的面部轮廓,他不禁想——
    尤涟越来越好看了。
    即使闭着眼睛,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散发着浑然天成、勾魂夺魄的美。
    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勾人?
    眼皮是粉的,脸颊是粉的,十个手指头是粉的,膝盖也是粉的。
    浑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干净又可爱,叫人想要弄脏。
    忽地,宫鹤眼神一暗,勾唇笑了。
    也不对,不止粉和白,现在还多了嫣然的红。
    这是他给予尤涟身体的第三种颜色。
    尤涟再次醒过来,是被热醒的。
    明明只盖了张薄毯,明明空调一直是恒温的,可他还是被热得不行,不光口干舌燥,还浑身冒汗。
    可他还没睡够,就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发脾气。
    没一会,他听见一声轻笑,正想睁眼看看是谁,嘴里便被喂进一股清甜的水液。
    干燥冒烟的喉咙得到滋润,顿时舒服起来。
    他美滋滋地吮吸着,忍不住把嘴凑向水源的方向。
    啧啧水声回荡在白色的房间内。
    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响了起来,从针细的毛毛雨,一点点、一点点地变大,最后变成滂沱大雨,把大地彻彻底底地浇湿,渗透。
    这场雨下了三天不止,一直到第四天下午才渐渐收了。
    盘旋许久的乌云也终于散去,露出被掩藏了好几天的不见踪影的太阳。
    光芒洒遍大地,被雨水灌溉的泥土里长出郁郁葱葱的小芽。
    尤涟懒懒地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翠绿的景象。
    私立医院在郊区,他所在的这栋楼靠着围墙,围墙外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两旁是耕地,有人在里面种了蔬菜,一眼望去,全是令人心头舒畅的绿色。
    宫鹤正在他身后整理东西。
    发情期结束后,傅森为他做了检查,确认没什么事情了,就给开了出院单。
    一般来说屋里的东西都是让保姆收拾,但尤涟没让,觉得不好意思,就比如一整套的上床用品,包括枕巾、床单等等全部在内,他全都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所以,最后就由宫鹤来收拾了。
    甚至尤涟还想让他把地板和浴室全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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