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哪里闻过这种竹香。
耳边忽的传来一声叹息,江纾回过神。
净空压低身子,在他耳旁无奈轻声道:“披剃时切勿分心。”
那竹香离他越来越近,随着净空说的话一丝一丝的闯入他的耳鼻中,挠得他从头痒到脚,浑身难耐,坐立不安。
不知为何,本该令人心静的香气,此时此刻江纾闻着,心跳却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纾:师兄,我馋你身子!
净空(逐渐靠近):来吧。
江纾:??做什么?
净空:让你切身体会的感受它。
第42章
“汝可虔诚遵守十戒, 一心向道否?”
江纾再拜三拜:“是。”
掌管俗务礼法的长老把十戒经帖合上, 洪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礼成!”
掌门住持走下台阶, 站定在江纾面前, 赐予他法号:“你乃我宗第一百七十八辈弟子,赐法名了字, 归于我门下第二任弟子, 赐法号尘字。”
“了尘,了尘,愿你了却前尘, 归于尘土, 以赤子之心感受世间极苦, 一心证道。”
江纾再次叩首:“弟子谨记。”
掌门将象征亲传弟子身份的佛珠亲自戴到他的手上。
如此才算真正入佛宗,成为佛宗弟子, 江纾今后也不再用“燕清”的名号, 对外称自己为“佛宗了尘”。
拜师礼过后,众位长老各回各峰,掌门也要回去自己的洞府中再度闭关, 照顾了尘的任务就全权托付给了大师兄净空。
作为掌门唯一的大弟子, 净空自然是住在极峦峰上, 整座峰除却他们二人, 并无其他弟子,净空便自己在山上找到一处适宜居住的地段,修建起一座简易的木屋,屋旁两米开外还有一苍翠挺拔的菩提树, 傍着泉水生长。
此景犹如仙境,适合隐居高人居住,江纾往旁一撇,这高人……可不就在自己身边么。
察觉到江纾的眼神,净空低头,摸着他圆滑的脑袋,语气似叹似怜道:“此番是我考虑不周,得委屈师弟你跟我住一屋了。”
感情不是您亲自去找的他么?还是说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
尽管内心多么无语凝噎,江纾面上不显,笑得乖巧:“师兄安排就是,我都听师兄的。”
“如此便好。”净空说完便朝着木屋走去。
江纾就在他旁边跟着,因其年龄问题,他现在幼小得连净空的腰都不到,脚程自然不快,净空似是注意到这点,迈开的步伐不大,有意放慢速度等他,两人一大一小就这么并排走着,若有人在此,或许还会感叹一句他们师兄弟情谊真牢固。
木屋里的陈设简单,壁上挂着一幅大概是佛宗祖师爷的肖像,每个佛宗弟子都会有,立意勤勉修道,牢记教诲。壁画前摆放香案香炉,三支檀香立于其中,两个蒲团置于其下。
江纾往木屋里扫了一圈,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平时睡哪呀?”
“吾等已与尘世无缘,该舍弃不必要的习性,晚间打坐即可。”净空转动着手中佛珠,低垂着眼眸,似在念经,但他嘴角却若有若无的勾着一抹浅笑。
江纾一噎,打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师兄,我还在长身体,若总是这样不吃不喝不睡,是不是……不太好?”
“以往我是师父一手带出,但近来师父修为有所精进,短期内该是不会出关,你可与内门弟子一同上理论课,其余的由我教导。”
他走到壁画前打坐,江纾赶紧跟上,还在纠结着前一个问题:“那这……”
净空终于松口:“你按新进内门弟子的规矩来。”
江纾气吁了一半,又听他道:“但晚间须得回来随我打坐,我会给你休息的时间。”他话音一顿,想了想补上一句:“休息时间会日渐缩短。”
“别啊。”江纾立即哀嚎。
他虽是入了佛宗,但不代表就真成圣人了。
还有,说好的养废呢?
净空轻叹一声:“师弟,切莫因贪图享乐,而误了学业,师父将你托付于我,你就是我的责任。”
简而言之,如果把他养废,净空就不好跟师父他老人家交代了。
那这事好办,江纾坐到净空旁边另外一个蒲团上,转过身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师兄啊,关于这事咱可以商量嘛,你看你平时也挺忙的,哪里能天天教导我,我跟着内门弟子学就行了,你放心,师父那边我来说,我不会让他老人家怪罪于你的。”
当然他这样说的结果可想而知,入门第一天,净空就以“不思进取,油嘴滑舌”的理由将江纾轰出极峦峰,还勒令今晚回来打坐到天明,直到他想明白为止。
江纾只好灰溜溜地前往内门弟子所在的半山腰,心里是越想越憋闷。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他都如此极力表达自己消极怠学的意愿了,男主为何这么想让他成长?
害,男主的心,比女人还难懂。
刚走到刻有“云丘峰”的牌匾前,就有眼尖的沙弥走过来热心的给他带路。
江纾身为这一届翘楚,其名号早在拜师礼过后就响遍整个佛宗,如今他走在路上,过境之处万头攒动,纷纷出来看看这魁首究竟长的什么样。
江正阳一看到他的面容,先是略感惊讶,而后庆幸自己眼光不错,有先见之明,他咳了几声,挺直腰杆,当着众人的面走到江纾身旁:“燕…了尘师兄,好巧啊,你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