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均尘没辙,只得忧心忡忡地跟上陆时今。
到了周雪渊那儿,像往常一样,周雪渊会在早上先给林均尘上早课讲解经书。
平时都只有他们二人,因此周雪渊只在面前放了个蒲团,是林均尘的座位。
周雪渊看见陆时今先走进来,楞了一下,后面跟上来的林均尘连忙上前赔罪。
“师叔见谅,弟子的灵宠钦慕师叔您道法高深,所以也想来听师叔讲经,还望师叔能够不要和他计较。”
林均尘说完,战战兢兢立在原地,摸不准周雪渊的态度,弓着腰不敢起身。
陆时今则压根不怵周雪渊,往地下瞄了眼,故作惊讶地道:“只有一个蒲团,那我坐哪里呢?”他又往周雪渊身边扫了眼,从自己的储物囊里取出来一个蒲团扔到周雪渊脚边,大大咧咧往蒲团上一坐,“不如就坐这儿好了。”
林均尘看到陆时今竟敢在周雪渊面前如此胆大妄为,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只能抬起眼睛,观察着周雪渊的脸色变化。
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周雪渊对陆时今出手,他有没有可能帮陆时今挡掉。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事发生了。
面对陆时今的言行无状,周雪渊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翻开桌上的经书,淡淡道:“好了,都坐下来,本座要开始讲经了。”
林均尘顺从地在蒲团上坐下来,却也不禁心生疑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雪渊开始讲经,他会在讲经时在念出的经文中注入修为,若是悟性高的人听到,则会觉得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灵台一片清明。
林均尘就是如此,他听周雪渊讲经时,总是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周雪渊讲的经文于他是一点就透。
因此周雪渊虽然性格冷傲,不喜与人交往,但对林均尘这个师侄的悟性还是相当满意的,也愿意倾囊相授。
若是悟性不高的人,比如陆时今,听到周雪渊讲的经文,只会觉得晕头涨脑,仿佛身在云里,摸不清方向。
陆时今才听了没一会儿,就哈欠连连,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这也是因为每个人的机缘不同,大道三千,有人命中能参透一条即可白日飞升,有人穷其一生却连一条也参悟不透。
周雪渊讲的经文晦涩高深,陆时今没有机缘参透其意,所以才会睡过去。
陆时今身体摇了摇,终于还是抵抗不住困意,倒在周雪渊脚边呼呼大睡。
周雪渊见他睡着其实还松了口气,他还怕陆时今会乱来,让林均尘看出端倪。
谁知,陆时今连睡着了都不老实,闭着眼摸索到了周雪渊盘着的腿,跟个泥鳅一样拱到了周雪渊腿边,在周雪渊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将头枕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梦话。
“师叔,别忘了和弟子双修呐……”
周雪渊经文讲到一半,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而林均尘听到一半,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出现了幻听……
周、林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忘了开口说话,一时室内鸦雀无声。
只有陆时今抱着周雪渊的大腿,还在继续说着梦话:“不双修我就会死,你好狠的心……”
林均尘一瞬间心凉了大半,小白啊小白,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完了完了!周师叔一定要发怒了,我现在带他走还来得及吗?
如果周师叔要伤害小白,那我该怎么办?
周雪渊原本清冷的表情的确发生了变化,眉宇间好像有一团黑气缭绕,但他只是将手握成拳,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给陆时今施了道禁言术,让他不能再说梦话而已。
周雪渊抬眸看了眼神情呆滞的林均尘,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了,继续。”
林均尘:“……”
一节早课,周雪渊讲了一个时辰的经文,陆时今就睡了一个时辰。
周雪渊给林均尘讲完经后,就离开了草屋,他似乎是气到了,连接下来修炼的任务都忘了给林均尘布置。
等周雪渊走了,林均尘赶紧站起来过去叫醒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陆时今。
“小白!小白醒醒!”
“啊?怎么了?天亮了?”陆时今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这里不是他平时睡的那间草屋后,终于想起来他现在在哪里,“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
林均尘一言难尽地望着陆时今,“你先别问为什么睡着,你还知道你睡着之后说了些什么吗?”
陆时今皱了下眉头:“什么?”
林均尘欲言又止,这种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算了,咱们还是快离开吧,这次周师叔没生气,”林均尘揉了揉额头,叹息道,“只能说是你命大。”
陆时今可不在乎周雪渊有没有生气,他就是要在周雪渊眼前不时晃一下,提醒他好好考虑他俩的事。
陆时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林均尘默默跟着陆时今回草屋,陆时今一扭头发现林均尘还跟着自己,纳闷地问:“你不去修炼吗?”
虽然周雪渊没给林均尘布置任务,但林均尘自我要求严格,不愿意荒废一日。
“这就要去了。”林均尘看着陆时今,却没迈步子。
陆时今看林均尘这架势,心下了然,“你有话要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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