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云家族长虽不耻夫妻二人的为人,但他们的修为总是减退,也不是个法子, 便也答应和他们同去。
一番波折后,云父云母及下云家族长终于见到了那位大佛修。
大佛修长得并不仙风道骨,反而矮矮胖胖,看起来非常讨喜。他面上带着微笑,脖子上戴着串佛珠,神台清明,双目如炬,一见便知不是常人。
云母忧愁地朝他说明来意:“大师,我和丈夫十余年前便已至金丹,许多年来,我和丈夫的修为不增反减……照理,我和丈夫正值壮年,哪怕天资一般,修为也不该减弱。我们身上也没中什么奇毒,实在不知是什么原因。”
大佛修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这两夫妻的容貌本善,但他们双颊横肉向下,无端多了刻薄之相。
现在他们满面忧愁,看起来也像是在寻思着如何害人。
大佛修提了劲儿,明明是极善极富的容貌,怎么会有这种面相?他道:“老衲可为两位开天眼,但,届时多少秘密,老衲也许都能略窥一二。”
云父云母因烦心修为,便答应了。
大佛修即刻施展神通,佛修修的便是因果,所以,他们对因果一道格外敏感。
此刻,大佛修面上的笑慢慢淡下来,这夫妻二人子女宫本旺盛,奈何,他们同子女的因先是极薄、最后居然慢慢种为极恶之因,便是大佛修,也很少看见这样的极恶之因。需知种恶因,便得恶果。
云母见大佛修面色变了,紧张道:“大师,敢问可是有头绪了?”
大佛修摇摇头,语气中再没方才的善意,道:“我观二位道基,二位修的道应该是顺天时而为,所以,才有了结丹的机会。二位现在修为倒退,自己心中应当清楚。”
云父云母对视一眼,云母忽然恍然大悟,眼中浮现痛恨:“的确,我们本是顺天而为,奈何家中有一搅事精,总坏我们的好事,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了。难道之前我们修为倒退,都是因为她?”
云母云父当即对云月玺起了杀心。
大佛修敏锐地感知到,那份极恶之因又重了几分。他心知这两对夫妇又在思忖害人的事,叹气道:“此因并不在旁人身上,而在二位身上,敢问二位是否对子女不慈?”
下云家族长闻言皱眉,这两夫妻可不是不慈吗?
云母却摇摇头:“我们没有任何不慈的地方,我们把能得到的一切都给了女儿如烟,把她看得比我们自己还重,怎么会不慈?”
大佛修摇头:“你们难道没有抢夺子女机缘?苛待子女?险些害死子女?诸如此类之事,你们必定有做。”
云母云父还不想认,这时,下云家族长终于受不了了,道:“你们哪里没做过那些事?月玺的灵石丹药你们也要抢夺,她不给你们,你们差点打死她!哪桩哪件不是你们做的,现在否认什么?”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云母云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尤其是那大佛修看透一切般的眼神,几乎令他们自惭形秽。
云父端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沉默,云母叭叭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把她生出来便是恩,不过对她不好一点儿了,她就要害我们,令我们修为倒退?”
大佛修哪怕斩断尘缘,也没见过如此愚昧的父母。
他道:“并非她害你们,而是你们自己害了自己。你们所做之事,同所修之道南辕北辙,故修为不增反退,是你们的道心偏离了。至于你们所种极恶之因,因从前有父母缘在,并不能太显。如今后还想着害人,只怕会得偿恶果。”
云父云母脸色仍不好,他们捏圆搓扁了云月玺十多年,现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说他们错了,他们怎么可能相信?
这时,大佛修道:“本来,你们身上是有一道福缘,也同你们的子女有关,现在那道福缘已经越来越薄。”
下云家族长闻言,更是惋惜,对云父云母道:“你们已经把月玺逼得同你们断绝了关系,现在再是有什么缘,也断得一干二净了!”
云母仍不信,昂着头道:“福缘哪里是她的?明明是我们的如烟带来的福缘,因为云月玺几次三番同如烟作对,我们的福缘才越来越薄。”
“云如烟是你们的女儿吗?她是你们捡来的!福缘在你们子女身上,你们听不懂吗?”下云家族长从未如此火过。
云母被这样一吼,倒像是受了大委屈,眼眶微红。
云父强行辩解道:“……我们把她从小养到大,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云母也觉得如此,她想,如果云月玺是有大气运者,怎么机缘还会落在如烟头上呢?
他们做的梦里,怎么成为人上人的是如烟呢?
见他们仍冥顽不灵,大佛修也不肯再泄露更多的因果天机,自叫他们离开。
下云家族长也不肯再多说什么,他苦口婆心地不想看着这夫妻一错再错,结果他们那样子,反而像是自己要害他一样。
一行人从法明寺中出来。
云父云母脸色极阴,他们一直觉得云如烟是福娃,怎么能接受他们一直瞧不起的云月玺是有福缘者,而且,他们对云月玺不好,修为就得下降?
实在太恶心人了。
云母掩盖心里的慌乱,说狠话道:“那个和尚知道些什么?他才元婴期,哪里看得到因果?”
下云家族长道:“别人曾是化神期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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