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看不清,现在才发现这王槐长得油头粉面,目光就差黏在他脸上,余浮想起之前他那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感叹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同时他的信息也出现在脑海中,余浮忍不住蹙起了眉。
王槐见他不说话,便先开了口:“你真好看,比喜福班里的来仙还要俊。”
他不是没听说过陆家二少的恶名,原以为不过就是个仗着家室欺人的窝囊废,直到无意中看到喝的半醉的他,一手擎着酒杯,支在桌子上,那双迷离的桃花眼盈着粼粼水光,抿了一口酒,嘴角就翘了起来。
他当时明明没喝酒,可光是看到这幕,就觉得自己也醉了,连那天为什么会出门都忘了,也忘了自己那时是怎么在旁人惊恐的目光中凑了上去……
余浮感到有什么划过他手背,那感觉腻腻滑滑,就像是手背上爬过了条鼻涕虫,没想到他言语调戏便算了,竟然还敢动手?
他给气乐了,嘴角挑起邪邪一笑,注视着王槐,温声问道:“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王槐眼也不错,只觉得这样的他身上仿佛有无数只小勾子,细细地挠着他的心,他目光都快涣散了,道:“你后天陪我出游我就原谅你。”
余浮笑意更浓:“好,不过你得先跟家里人说我道了歉,你也原谅了我,不然要是你反悔那我不亏了?”
王槐高兴地笑起来:“好。”
余浮回到了家中,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色令智昏,他这大名鼎鼎的恶霸,居然也有人敢戏弄?陆清止打他还真是打轻了。
王槐今天十分兴奋,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打理自己,连衣服都换了好几套,他喜气洋洋地出门,家里人只当他是又看上了哪家戏班的戏子,管不了便也由着他去了。
他心里既忐忑又激动,那人让他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去的时候也走些隐秘点的小道,免得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只觉那人又好看又有情调,狭窄的街巷,斑驳的青苔路面,两人深情对视……天哪,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只走了一半路,却听到后面响起另一道脚步声,他心脏激动地收缩了一下,满面笑容的转身,在看到那面目凶煞的大汉时,呼吸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壮汉一言不发就挥拳,他被打的一懵,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汉子拳下生风,热情地亲吻着他的肉.体,百忙中还不忘抽空回答:“看侬伐顺眼。”
王家人再次找上门来时,余浮正跷着腿瘫在沙发上吃葡萄,看着来势汹汹的人,圆润的葡萄从他嘴里掉出来,骨碌碌地滚入了沙发底下。
余浮懊恼地叹道:“哎呀,可惜了。”
王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手里的拐杖却虎虎生威地敲打着地板,边哭边道:“我孙儿到底是如何招惹了你,你竟要将他往死里磋磨?”
余浮坐起身来,把葡萄盘往桌子上一放,道:“怎么?”
“你还装相?我孙儿现在浑身是伤躺在医院里,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他又被打了?”
听到这个“又”,王家人的脸齐刷刷一青。
他无奈,脑门上就差写着“窦娥”两字,道:“不关我事。”
“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信问我家里人,我还在禁足,哪也没去过。”
“陆家人自然会向着你!”
余浮的耐心用完了,扬着下巴,不耐又烦躁:“那你们去问周围的人,不行还可以去问街口那条大黄狗,我总不能飞出去。”
“你……”
其实王家人来时心里也有点虚,他们问了王槐,他一口咬定与陆清止无关,他们又悄悄打探过,陆清止这两天的确没有出过门。
余浮见他们没话说了,瘫回沙发上,摆摆手唤来管家:“李叔,我困了,送客。”
李叔好劝歹劝把王家人送出了门,刚回到厅堂里,就隐约听到有人嘿嘿笑了两声,给他这把老骨头吓得一哆嗦,他眼珠子咕噜在厅里转了一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唯一闲着的少爷正冷着脸不耐烦地吃葡萄。
他刷的瞪大眼,脸上的三层褶子都抻平了,抖抖嗖嗖:老妖咯!
第3章 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三)
余浮在家里乖乖待了几日,每日除了逗逗陆清恬,便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用他的话说就是上个世界为了躲何无涣的追杀,觉都没睡好一个,现在正好补补,系统信了他的鬼话,也没怎么催他。
闹腾的儿子忽然乖了,陆老爷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到下人来报二少爷又去了洋场。
当时陆老爷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又摔了茶杯,怒道:“让他去,跟银行打个招呼,就说他的帐一概不认,我看他空着手还能翻了天!”
余浮此刻正站在兴洪赌场的大堂里,赌场很大,是比较高级的会所,来往者大多衣着得体,侍应生端着饮品来回穿梭着。
从刚进来就有人领着他,态度殷勤地问:“二少爷这次来玩什么?”
余浮看了一圈,高冷道:“唔,押大小吧。”他兜里一分钱没有,押大小最快也最简单。
“您随我来。”
余浮随他来到了另一个厅里,这里比外面要热闹很多,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撸着袖子,红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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