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后余浮就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前思考了会儿周末要怎么过就睡着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周末一眨眼就过去了,余浮没精打采地去上学,昨天李静茹同志高兴地向顾家三剑客宣布,为了感谢他们精心筹备的生日惊喜,特地做了自己最新发明的菜,还一本正经地对着桌上那一盘盘辨不出原材料的菜介绍了自己的灵感由来,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
顾爷爷机灵得很,夸了几句就找借口走开了,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痛苦与挣扎。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余浮抖着手尝了一口,恨不能当场去世,可为了不打击老妈的自信心,他还是强忍着胃里的翻滚违心说:“还行。”
李静茹眼睛亮了下,又夹起一块切得很豪放的菜,道:“再尝尝这个。”
连着吃了几口,顾西昭同志就算有再强大的肠胃,也实在是承受不住这堪比毒.药的摧残,所以,他拉肚子了。
他跑了无数次厕所,肠子似乎都搅在了一起,连菊花也在隐隐作痛,幸好今天下雨不用升旗和做操,不然他怀疑自己能在大庭广众下一泻千里。
第三节 课刚下他就忍不住捂着肚子第五次奔向了厕所,往隔间里一蹲,厕所里响起了些不那么美妙的声音,他舒服地呼出口气,就听到有人走进了他旁边的隔间里。
“咔哒”一声轻响,是打火机的声音,黑山老妖经常到厕所里来抓抽烟的学生,抓住一次就请一次家长,名字会在校门口挂一周,还要在国旗下的讲话后进行国旗下的忏悔,当众念检讨书,相当麻烦。故而大家就算是要抽烟也不会堂而皇之地站在外面抽,都会走到隔间里。
余浮觉着肚子差不多舒服了,便从兜里掏纸巾,校服宽大,他掏的时候一不小心,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不但没接住,连手里的纸巾包也跟着滑了出去,在蹲坑边上砸了一下,就顺着那个洞掉进了排污管道里。
余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整个人都呆滞了,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屁股都还没擦呢,这下怎么办,总不能用手吧?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人生的艰难绝境,要是有手机还可以给郑远他们打个电话让送纸来,顶多被笑话一下,可现在怎么办?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了无数想法,按照可行性排了个序:
1.用内裤擦,然后把内裤脱掉挂空档——不行不行,那样总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2.用手,大不了一会儿出去洗个手——还是不行,万一蹭在衣服上怎么办?
3.不擦,直接出去,做个有味道的男人。
……
这些想法都被否决了,他忽然灵光一闪,微微侧身往后看了看,纸篓里装了半筐纸,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了过去,刚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太他妈猥琐了!
他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脑子里清明了一瞬,鼻尖闻到了烟味,一拍脑袋,隔壁不是还有一个大活人吗?
余浮觉得这样直接开口要有点唐突,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担心万一运气不好被熟人认出来,于是压了压嗓子,瓮声瓮气道:“兄弟,你有多余的纸吗?”
隔壁没说话。
他接着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下的手机和纸双双私奔进了茅坑里,还望英雄你支援点纸,来日我发达了必不忘今日之恩,送你一个纸卷厂……”
隔壁似乎是嫌他话多,不耐烦地啧了声,旋即有一包纸巾被从隔间的缝隙下递了过来,是那种一元一包的,余浮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两张了,他把纸巾抽了出来,又寻思着要是给人用完了怪不好意思的,便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张从中间一点点撕了开来,思考了一秒,将稍微大一些的那半边放回了包装里。
他把纸包又从缝隙里塞了过去,隔壁人没接,他便保持着动作开始锲而不舍地长篇大论,直到那人接了过去才做罢。
他估摸着快上课了,隔壁人也先他一步出了厕所,便快速地解决完,一身轻松昂首阔步地回到了教室里。
语文课在讲古文,十分枯燥,余浮控制不住地走神,眼睛开始四处乱瞟。
瞟到许铭侑那里的时候,他的目光顿住了。
啊?哦?咦?他桌上放着的纸巾包装怎么那么眼熟?
余浮眨眨眼,看了一眼许铭侑冷淡的侧脸,即便是那么无聊的课都听得那么认真,果然是学神。
许铭侑早就发现了那边的热切视线,不过他习惯了,那人的脑子估计是有病的,他就不和智障人士一般见识了。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前面的人正在打瞌睡,不知道怎的身体突然震了一下,椅子咣当一声撞在他桌子上,矿泉水洒了些出来。
许铭侑无语了,拿起桌上的纸巾包,往外一抽,发现竟然只有半张!
他抽纸的动作停滞了,想起了什么,额角突突直跳,冷静了一会儿,把那半张纸胡乱塞回了包装袋,转身精确无比地投进了垃圾桶里。
余浮小心地收回了目光,他确信刚才真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放学后,他推着车从学校门口出来,看到许铭侑单肩背着书包,和几个一看就很“社会社会”的青年站在一起,想到今天的事,心里莫名泛出些羞耻感,便也没有多看,骑着车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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