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季星争与林芫便蓦然扭头同时看过来, 两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眼神却都紧紧的盯着他。
江姜气势一怂,被看的战战兢兢,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与师兄两情相悦……非是师兄强迫,师父若要责罚——”
“够了!”季星争的声音打断了江姜要说的话,因着对方语气里是几乎压抑不住的愤怒, 故而江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继续逼逼,乖乖的闭上嘴。
空气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半晌后,林芫轻声道:“师弟年纪尚幼,不懂何为两情相悦,所以才被我的花言巧语蒙骗。师父若要杀我,我没有怨言,只求师父不要责罚师弟。”
【太清好师兄】江姜十分感动,然后拒绝道【但是他死了我怎么升级?】
他眼神坚定下来【所以林芫这把韭菜,除我之外谁都不能割!】
江姜抬起头,正要开口,就见季星争面无表情先他一步道:“我现在不杀你。”
“我只罚你,在半月后的全宗大比上夺得第一。”季星争慢慢的走到林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下的林芫。他的眼神里没有对徒弟的温情,反而冰冷的像是看一个忌惮的敌人,声音里更是杀意不减道:“若是赢了第一,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输了……”
林芫以头叩地,一字一顿道:“师父放心,我不会输。”
季星争被刺的脸色一沉,冷笑的抬手一挥,林芫便如遭重击般往后飞去,最后一声沉沉闷响,他撞到殿墙上,口中喷出的猩红血液随之溅红了白衣。
江姜吓一跳,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扶他,却在下一瞬听到季星争冷怒交加道:“你敢过去,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孽徒!”
江姜打了个激灵,当即把抬起来的脚收回。
他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芫从墙上滚落下来,随后摇晃着身体挣扎的再次跪下,哑声道:“多谢师父饶命。”
季星争不想看他,压抑着怒火道:“滚。”
林芫勉强起身,低头走出殿内。
他前脚踏出,打开的殿门便‘吱呀’一声重重关上。
林芫脚下一滞,顿了足足半晌。
半晌后,他低下头,眼神神色尽数被垂下的睫毛覆盖,只余面容上的平静漠然。
他脸色发白,唇上沾染血色。
踉跄着离开时,宛如吸食人血的妖物。
*
“分开点。”季星争脸色不善道:“药涂不进去,受苦的是你。”
江姜攥着被子,默默地打开。
他有心想说自己不需要涂药,但是又怂于季星争身上的气势,斟酌之下,就选择了乖乖的听话。
季星争还在冷笑:“平日里不见这么听话,今日倒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惜现在知道已经迟了,为师不狠狠惩罚你一顿,你日后说不定还贪图林芫的本钱,馋嘴的去找他!”
江姜吓一跳,当即抬头道:“师父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情有可原啊,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我也能夺个全宗大比第二名回来!”
季星争哼了声:“你真当全宗大比如此轻松?不说丹峰首徒善毒善药杀人于无形,符咒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毁山震地,只说人才凋零的小孤峰里,近日便多了位大器晚成的天才,短短时日跨越炼气筑基门槛,一跃成了金丹修士。”
“宗内藏龙卧虎,你想拿第二名,还不如被为师惩罚一顿来的轻松。”季星争手指勾出药膏,细细的塞进涂抹。
他抹了片刻后禁不住滚了滚喉结,脸上的不爽怒色都缓了缓,转而浮起了几分异样,声音也低下来:“被林芫弄了一次,伤势却不大,可见是你天赋异禀。这般优秀的天赋,让为师想想拿什么来惩罚才好。”
江姜听着感觉不对。
惩罚他……和那儿优秀有什么关系?
他迷糊间,就听季星争继续道:“你这次犯了大错,口头教训太过于轻微,为师便准备拿些器物来鞭打你,你想要剑柄长鞭,还是成串佛珠?”
江姜一惊:“你打我,还要我自己挑选打我的东西?”
季星争意味不明的低笑:“毕竟用在你身上,总要你喜欢才行。”
江姜怂了:“师父……我怕疼……”
季星争瞥了他可怜巴巴的小脸,神色一沉道:“你被林芫那玩意进的时候都没喊疼,其他的东西想必也弄不疼你。”
江姜缩了缩脑袋,小声逼逼:“这哪一样,一个内伤一个外伤。”
季星争手指猛然一深,直把江姜弄得睁大眼,他才冷哼道:“这么贪吃,我看一颗颗佛珠就挺合你胃口。行了,松开点让我出来,药涂好了。”
艹。
你特么直接说不行吗?
他之所以紧起来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戳进来!
江姜憋红了脸,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怂嗒嗒的努力放松。
季星争低头看着自己抽出来的手指,眯着眼心不在焉道:“穿上衣裳,来我殿内——嗯?”
他忽而抬眼,看向从窗外飞进来的纸鹤。
纸鹤飞至他们面前后,便忽而张口:“剑尊安好,晚辈丹峰首徒庄徽,求见小师兄。”
“是上次那位。”江姜抬起脑袋提醒道,同时眼中升起好奇,疑惑于庄徽找他所为何事。
他正寻思着莫非又是谁让庄徽给自己带东西时,就听季星争冷冷道:“他在闭关,不见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