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岚君有些疑惑问卫真真:“那青楼女子的谎言很容易就被拆穿,根本对狐星河造不成多大的困扰,为何小姐还是要用这个计策呢?”
卫真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香囊,手中的丝线从蓝色的香囊里穿出,卫真真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就像在和人随口闲聊一般。
“你懂什么?这个法则看似简单,但是再好用不过。那狐星河的名声早就在王城中臭了,这时再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大家都会相信这是真的。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便是如此道理。”
卫真真笑道:“再加上人人都喜欢看热闹,今日这出戏难道不热闹么?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王城。狐星河到时候就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有几个人在意呢?”
香囊的最后一针落下,只见宝蓝色的香囊上绣着一朵白色的雪莲,绣工精致,落脚细密,足可见绣着的用心。卫真真很满意这个香囊,想到很快这个香囊就会戴在纪昱身上,卫真真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卫真真收了针线,最后才道:“大家热闹一场开心一下就好了,真相是什么又有几人在意呢?”
岚君思索着卫真真的话,后背窜出深深的寒意。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八个字形容得真真切切。
这方法果然是简单却有效,狐星河在龙门诗会上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轻易地就毁在了这么一个拙劣的计谋上面。
岚君试着将自己放在狐星河的处境,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个计谋的影响。
岚君吐出一口气,由衷道:“小姐妙计!”
……
沈竹文没想到自己会在狐星河的门口见到这一幕,一时间有些错愕。
在听到那青楼女子哭喊的话语之后,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念头就是有人故意设计狐星河。毫无理由的,沈竹文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错愕的是有人竟然会使出这样无赖的方法,稍微一想便知道这方法简单却有效。即便是狐星河后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流言已传得很广,真相反倒没几个人在意。
沈竹文下了马车,他脸色沉沉,对眼前的这位青楼女子更是厌恶至极。
那女子的眼睛闪着精光,又根本不敢与人对视,一眼便知是个势利之徒。那名青楼女子在见到沈竹文时,眼中竟一闪而过痴迷之色。
沈竹文冷哼一声,甩袖立于狐星河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挡在狐星河面前。
女子的来的时机掐得很准,正好在午时热闹的时候,因此周围早已来了许多人围观。这些人窃窃私语,一双眼睛不停在那女子、狐星河与沈竹文三人身上打量。
沈竹文对女子道:“何人指使你来的?”
女子眼眸一闪而过慌乱之色,想到让她办事之人威胁的言语,她咬牙坚定道:“大人,根本没人指使。那日狐公子明明答应过奴家,所以奴家才主动来找狐公子的……”
沈竹文突然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你若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便立即报官把你抓起来,到时候自会真相大白!来人,去报官。”
眼见着有下人往官府的地方去了,这时月来阁也派来人了。那女子一见月来阁的人,打了个冷战,立马扑倒在狐星河脚边哭喊道:“大人救我,大人,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那女子想抱住狐星河的脚,不让狐星河离开。沈竹文直接拉着狐星河后退,甩袖进了庭院,将余下的事情都交给管家处理。
沉重的大门“轰”的一声关闭,把看热闹的人群和那哭闹不停的女子都关在了大门外面。
沈竹文进了门才转头问狐星河:“这是怎么一回事?”
狐星河抓了一缕头发用手指搅成一圈一圈,嘴巴瘪了瘪:“我也不知道,不知是谁设的局要治我。”
沈竹文凝眉:“你才回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么?”
他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面色冷沉:“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这次设计你的人应当是卫真真。”
狐星河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卫真真是善良天真的女子。”
沈竹文道:“因为比起卫真真我更相信你,即便是以前,我也不觉得你会是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狐星河愣住,从心底涌出一股暖流,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他的眼眸浮现出薄薄的水雾,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沈竹文见到狐星河这样一副感动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狐星河道:“星河,你告诉我当年那两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实在不忍心见到狐星河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众人误解轻看。若是有可能,他想要竭尽所能为狐星河澄清身上的误解。
狐星河心中已经猜到沈竹文的想法,在心里笑了笑,因为沈竹文这一份真挚的情谊有些触动。
他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边吃边聊,不怕竹文你笑话,我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昨夜邀请沈竹文来吃火锅,铜炉摆上,锅中的汤将沸不沸,又是几碟菜肉摆上案桌。在这寒冬腊月,吃火锅再适宜不过。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当年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狐星河停下筷子,长叹口气。这些都是从分|身的记忆中看到的,狐星河只觉得这分|身怎么这么傻,难怪被卫真真欺负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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