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曲离脸上的笑意不变,眸光从狐星河手中的细链子移开,变得幽深许多,他轻轻叹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抱怨:“这都怪阿狐你不是么?”
“怪我?”狐星河扬眉。
舒曲离眉眼沉沉,嘴角勾起:“如果不是阿狐一直想着逃离我身边,我又怎么会这样做?”
舒曲离深深看着狐星河惊讶的面容,雪白的手指触碰上狐星河的面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想着离开我,我就放了你,好么?”
狐星河立即道:“好,我答应。”
舒曲离却噗嗤一笑,修长精致的眉眼一下舒展开来,带着几分愉悦:“你让我如何信你,阿狐?寡人已经被你骗过无数次了。”
狐星河的表情一下就垮了,把头埋在膝盖里,抱着腿坐在床上,不想搭理舒曲离。舒曲离用手摸他的头发,被他躲开;舒曲离揽住他的肩膀,被他躲开。狐星河打定主意不让舒曲离碰自己一下。
舒曲离也不恼,他的眼眸一直带着满足的愉悦,好似只要狐星河在身边,不管怎样他都能满足。
见狐星河不理自己,舒曲离也不再逗弄,他取了本竹简放在案几上,闲适地看起书来。
暖阳透过木窗照进来,打在舒曲离身上,舒曲离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仿佛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他的侧颜显得宁静而美丽,连睫毛也镀上淡淡的金色,嫣红的嘴唇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这样一直看到日落,舒曲离回头看狐星河,才发现狐星河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蜷缩着身子,脸颊枕在手背上,看上去可爱极了。
舒曲离惊觉,每一次见到狐星河,他都要比以前美上许多。如今的狐星河与往日那清秀的模样相比,简直有如云泥之别,让舒曲离迷恋不已。
舒曲离恨不能将狐星河永远关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间,不让别人见到狐星河的模样,让狐星河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舒曲离的眼眸翻涌着浓烈的情感,有爱意有恨意还有怨,他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将这些情绪收敛。
不管如何,只要狐星河在他身边就好。
他命人端来晚膳,将狐星河叫醒:“阿狐,用膳了。”
然而狐星河眼皮一抬,见到舒曲离的面容直接甩脸色,根本不理会他,气道:“让我饿死好了。”
狐星河一直没听到舒曲离的声音,片刻后,舒曲离的脚步声响起,舒曲离走近狐星河的床榻,声音带着几分讨好:“阿狐,你不过来吃,我便喂你可好。”
“不好。”狐星河声音果决。
他打定主意绝食,宁愿饿死在这里也不吃舒曲离一口东西!
然而第二日,案几上摆放着一只烧鸡,烧鸡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让肚子饿得呱呱叫的狐星河死命咽了咽口水。他干脆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行,他堂堂九尾狐仙怎么能屈服在一只烧鸡之下,坚决不行!
第三日,案几上摆放着各种鸡!有蜂蜜烤鸡,有酱油烧鸡,有蒸鸡……各式各样,满满摆放一大桌!
这香味勾引起狐星河强烈的食欲,让他饿得几乎痛得麻木的肚子剧烈的翻搅起来,狐星河感觉他再不吃就要死在这里,白白浪费一条狐狸尾巴了。
为了不让自己五百年的修为平白浪费,狐星河可耻地屈服了。他赤足下地,饿得头晕眼花脚步踉跄,扑倒案桌上,好似猛虎扑食,抓着一只烧鸡便埋头啃了起来。
舒曲离今日一直未曾出现,想来是因为战事的缘故,脱不开身。
不过这样也好,他这几日一直在思考逃离的办法,只因为舒曲离看他看得太紧,所以狐星河一直没找到机会。今日舒曲离不在,他正好可以想个办法逃走。
……
纪昱骑着枣红色的大马,身后跟着一队人马行走在荒僻的山野路径。
那日大战之后,邬易烈的军队与炎国、景国两国军队皆损失惨重。明国最起码三年没办法再兴刀兵,退守西峡关守关不出。
而炎国与景国两边都不愿再与明国耗下去,他们目前根本无法灭掉明国,继续打下去也只能增添无谓的消耗而已。
因此炎国与景国都决定撤兵回国。
而纪昱因为狐星河的事情,并没有即刻动身回国。
他的密探打探到舒曲离所在的大致范围,这两日一直在纪昱的命令下搜寻狐星河的踪迹。然而范围实在太大,这支队伍搜寻两日都未能找到狐星河的所在地。
是以纪昱一忙完军队的事情,便立马亲自动身来寻找狐星河了。
他的探子曾在这里目睹到舒曲离进出,想必舒曲离就将狐星河藏身在此处。
纪昱望着眼前这片苍茫的原始山林,微微皱眉,要想在这匹大山中找出一个人来,只怕是要花费不少时日。
但就在这时,纪昱身上的枣红色马儿突然躁动起来,一直用马蹄刨着地面,不停把脑袋朝着一个方向甩动。
这匹枣红色大马正是送纪昱回到景国王城的那一匹灵马。纪昱目光闪过一丝光亮,此刻这匹马儿如此急躁,是否因为嗅到狐星河的气息?
他心中一震,清冷的声音带上一丝激动,对这匹枣红色马儿道:“去,找到他。”
那匹枣红色马儿果真有灵性,听到纪昱的言语,当即仰头嘶鸣一声,四蹄如风跑进了山林中。身后的一队人马急忙跟随上前,一时间马蹄声不绝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