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线绷得紧紧的,眉头紧蹙:“林大明,你别太过分!”
林大明扬了扬下巴,厚颜无耻地说:“我哪里过分了?阿实是我儿子,他那份由我保管怎么不对?那个法律上不是说什么我是他的监护人吗?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
梁爱华被他堵得差点心肌梗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下情绪。她皱眉说:“林大明,你要点脸,这是我娘家拆迁,你也想来分一杯羹,做梦吧!”
林大明把手里快要抽完的烟头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吐出一口满是劣质烟味的难闻气死,猖狂地说:“梁爱华,搞清楚啊,什么叫我也想来分一杯羹,我是来要我儿子那一份。梁爱华,要么房子写阿实的名字,要么钱给我一半,不然,我就把阿实的身世说出去。我捞不着,你也别想全把好处扒进你碗里。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不是我亲生的,他占了我儿子的名,那就是我儿子。”
梁爱华气得浑身发抖,她年轻的时候怎么选了这么个人渣,就连离了婚都一直摆脱不了这个畜生。
“你……林大明,你别太过分……”
林大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梁爱华,做人不能太过分,太一毛不拔,不然有钱也没福享。信不信,你要蹲了牢房,邱心文第一个跟你离婚。好好想想吧,你要是希望又离一次婚,你要是不怕以后别人笑话你女儿有个坐牢的亲妈,你尽可以不搭理我!”
睨了一眼梁爱华几欲昏厥的表情,林大明心情甚好,大摇大摆地走了。有这个软肋在,他不怕梁爱华不妥协。
梁爱华看着他嚣张的背影,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的银牙。
过了几分钟,刚才那阿婶远远地喊道:“爱华,爱华,马上就到你了,快过来!”
梁爱华现在哪里还有签协议的心思啊,揉了揉太阳穴,她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秀芳婶,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今天就不签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聊。”
丢下这句话,她匆匆走了。
秀芳婶不解,自言自语地嘀咕:“有什么事比拆迁还重要啊,都排了大半个小时了,好不容易轮到咱们。”
旁边有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听了这话,笑了起来:“秀芳婶,你没认出来吧,刚才那男人是爱华的前夫。他来找爱华肯定没好事。”
“啊,都离了十几年了,这人咋还找爱华呢?”秀芳婶疑惑地嘀咕。
其他的妇女听了笑笑没做声。虽然离得比较远,听不清梁爱华和林大明说了什么,可梁爱华刚才气得浑身发抖她们是瞧见了的。
这前两口子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
憋了一肚子气,梁爱华火大地回到了超市,手按在收银台上,抓住小盒子里那一把用来找零的水果糖,用力地攥紧,捏得塑料纸哗哗哗作响。
等店里唯一的客人结账出去后,邱心文瞥了一眼大门口,见没有人进来,这才问道:“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刚才你不是发信息给我说去拆迁办了吗?”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可梁爱华回来却一副气到极点的模样,邱心文就搞不懂了。
梁爱华忽地松开手,重重地拍在玻璃柜台上,糖纸和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擦擦声。
邱心文看她这副通红着脸,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意识到这个事可能不小,顿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怎么回事?拆迁协议签了吗?”
“没有。”梁爱华捡起玻璃柜台上的一颗水果糖,撕开糖纸,丢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着,仿佛这糖是她的仇人一样。
邱心文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背,劝说道:“好了,别急,是拆迁变卦了吗?就算这样,也不是咱们一家的事,大家都这样。再说,你家那片,离市区那么近,拆是迟早的事,说不定以后还要赔更多呢!”
“没有的事,要拆,条件不变。”梁爱华否认了邱心文的猜测。
听说拆迁继续,邱心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心情颇好地说:“这是好事啊,那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签了协议就有钱或者房子拿。
梁爱华重重地吐了口气,犹豫了几秒,恨恨地说:“还不是林大明那个狗东西。他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竟然找到了拆迁办外,让我要房子就写那小兔崽子的名字,要钱就把阿实那份拆迁款给他保管。哼,想得可真美,撑不死他!”
又是林大明!邱心文也有些恼火,这个林大明总是阴魂不散,经常找茬,只要他一出现,梁爱华那几天的心情都会非常糟糕。偏偏两人又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也没办法老死不相往来。
眉头紧拧,邱心文给梁爱华出主意:“你不搭理这个泼皮就是。这是你娘家拆迁,他当初又没入赘,户口也不在你家,不关他的事,他再怎么闹,拆迁办的人也不可能答应把钱给他。再说,拆迁办的人不是善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他要闹凶了,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大明要是去找拆迁办闹事就好了,关键是他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不找拆迁办,专门找她啊。而且还抓住了她致命的软肋,让她想不妥协都不行。
梁爱华揉了揉额头,眼睛闪了闪,支支吾吾地说:“他那个孬种才不敢找拆迁办呢。他找我,说什么,他是阿实的老子,监护人,有权管理阿实的财产,所以非要把阿实那份要回去,不然就要上法庭告我。你说说,他哪来的脸提这样的要求?林老实可是因为把户口迁到我娘家名下,才有资格分房分钱的,不然要是跟着他林大明,毛都没有。他凭什么来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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