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附赠了一串号码。
林老实拿起手机拨了过去,一道清亮的女声在电话中响起。
林老实有点意外:“你是小五?”
“对,我是,你……是林哥吗?”电话那端的姑娘非常兴奋,“吴记者说会让你给我打电话,是你吧!”
林老实笑着应道:“是的,我是林老实。你们的事,他已经跟我说了,你们找到了合适的律师吗?”
小五冷静下来,否认道:“还没呢,我们准备见面商议商议再做决定。”
听她的声音,这姑娘年纪并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林老实想了一下说道:“一事不烦二主,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替你约一下朱律师,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接下这个案子吧!”
小五听了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咱们两个官司一起打,这下戒网瘾体校有得头痛了!”
林老实被她开朗的笑声感染,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那你等我消息,我马上联系朱律师。”
挂了她的电话,林老实给朱律师打电话过去,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朱律师很乐意接这个官司,而且还给他们提供了许多建议。比如这么几百号人一起打官司这种情况,只要签代理协议就行了,然后在这些人中选几个代表,走集体诉讼的路子,这样也不用大家碰头商量了,节省时间和距离成本,能让更多的人作为原告一方,加入到这个案子中。
人数越多,这样案子就越引人注目,同时最后的赔偿金额也会越大。
林老实把朱律师的意思转告给了小五,并把朱律师的电话号码也给了她。
小五回头跟大家商量了一番,陈述清楚了厉害关系,又有两百多人要求加入集体诉讼,人数一下子迈过千人大关。最后大家选定了小五、一枝花三人当代表,参与诉讼。
小五二人也来了省城,去律师见朱律师,正式签订委托协议。
林老实跟他们见了一面,两人都很年轻,最小的一枝花今年才刚满18岁,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十八岁这个年龄该有的意气飞扬和年轻人的冲劲,说话做事都很老练小心,跟网上的形象反差很多。也许只有网络这样的虚拟世界,能让他放松。
小五比他大一点,21岁,两个人都是两年前从戒网瘾体校出来的。逃离那地方后,他们就偷偷顺走了自己的身份证,攒了几百块就去南方打工了,两年没再回过G市,跟家里也断了联系。
“林哥,如果不是你这次站出来,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小五感慨地说。
一枝花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啊,我也不想回来。G市就是我的噩梦,打完这个官司之后,我是再也不会去那破地方了。”哪怕那里有他们的亲人、同学、朋友、邻居,有伴随着他们长大的一草一木。
林老实能理解他们。估计他们俩也有一对不逊于林父林母这样的双亲,不然也不会强制把孩子送进去关两三年。
“嗯,不想回就别回,在外面过得开心就行。”林老实举起了杯子,跟他们碰杯。
三人难得相聚,又因为有共同的经历,毫不陌生,很快就混熟了,一枝花年纪小,憋不住气,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他曾经在戒网瘾体校的事。他14岁就被关了进去,理由很荒谬,因为他成绩不好,比较叛逆,是学校里的问题学生。父母认为他不服从管教,家里管不了他,就把他送进了戒网瘾体校。
说起这个,一枝花就委屈:“他们俩开了个小破公司,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小三,女的不肯离婚,两口子就经常吵架,我天天放学回去家里都是冷锅冷灶的,连口热饭都没有。男的,要么夜不归宿,要么喝得烂醉如泥大半夜回来,女的见了就抱怨吵吵嚷嚷,白天没事就沉迷于麻将馆和美容院,整天不着家。你们说,这样的两口子还要求儿子乖乖的,不抽烟不打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不是做梦吗?”
……
他抱怨了一堆,林老实和小五耐心地听着,眼神安慰地看着他。本来像一枝花这样的年纪,正是该在校园里埋头学习,参加高考的年纪,但因为父母的不负责任却毁了他一辈子,十六岁就漂泊异乡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过了一会儿,忽地小五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接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挂断了电话,语气沉重地说:“出事了,戒网瘾体校出事了!”
一枝花马上停了下来,眨了眨眼,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看向小五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五一脸焦急,对林老实说:“林哥,把你电脑打开吧,有视频,他们传到了群里。”
手机速度太慢了,打不开,小五也只听了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楚。
“等一下。”林老实拿出笔记本开机,插上无线网卡。
很快,电脑开了,他登录了Q.Q,点开群聊,找到了视频点开。
但无线网卡的速度很慢,一个视频下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打开。
视频开始是教育局考察组的几名同志站在戒网瘾体校的操场上,跟闫主任在讲话。
以前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闫主任,这会儿表情格外谄媚。拍摄视频的距离有点远,所以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过了几分钟,闫主任带着考察组的成员往台阶上走去,就在这时,一队学员从里面出来,要到操场上锻炼。双方擦肩而过时,有个瘦巴巴的学员突然从台阶上冲了下来,抱住闫主任的胳膊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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