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焦急,安月行终于露出真面目,笑眯眯地施压道:“你究竟在藏些什么啊?隐瞒我点什么都还不瞒严实,真当我好说话?”
不,你一点都不好说话。林木一低着脑袋装死,安月行步步逼近:“不乐意去?”
林木一积压的气一起来了,闷闷不乐地承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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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行眯起眼睛,收了一路的试探,凉凉道:“你喜欢我。”
这一次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事实,剖开她内心深处的曲折和掩埋直捣黄龙。
她自认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这巨大的逾越是万死难咎的罪责,她也能够预计林木一的反应。
她忽然脑子里划过什么,依稀想起一张脸来。
灰败的、惊惧的、绝望的,血淋淋和虚弱的……那张冷静的脸上血色全无,瞳孔震动,望向她的神色如同什么东西频死的哀鸣……
一些散乱的画面窜入她的脑海。
曾几何时……被戳穿的恐惧的心跳,绝望的刺向自己喉咙的刀,没有权力选择的生死——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杀人诛心的宣判。
“你喜欢我。”安月行说过。
她皱起眉头。这些是——发生过的事情?
……
安月行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面前的人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无奈道:“是啊。”
……这就和安月行预计地反应相去甚远,让她甚至以为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但是没办法啊,再怎么的刻骨铭心的痛苦给拉出来巡回演出,林木一也没法太伤心了。
安月行皱眉看她一眼:“我得杀了你。”
林木一扭头不说话。
……明明都是你失忆的错!结果每次都杀我!
安月行给这个小孩子生气的模样弄得不知怎么反应,看着她的后脑勺:“转过来。”
林木一只好扭过头对着她,眼睛一低,盯着地板。
“……”安月行忽然觉得好笑:“你不怕我?”
林木一吸吸鼻子:“怕。”
安月行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那怎么不哭?”
这回林木一给一愣,偏离了主题心想……原来阁主失忆了也知道自己惦记着想看她哭?
她偏过头去:“我有什么办法。”
安月行竟然好心给她解释:“我大约能看出来自己失忆这一年大概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仅仅是止于肉体。
你喜欢我,甚至或许我也喜欢你。但是我毕竟忘了,忘了就和没经历过一个样……你知道我不喜欢自己身上有弱点的感觉。
我该趁忘记的时间杀了你。”
林木一点点头:“我知道。”她跟了安月行两辈子,这点东西还是明白的。
安月行便笑眯了眼睛,摸摸头给她顺毛:“木一真乖。”她一边笑一边按住她跳动的动脉,凑过来吻她的嘴唇,温柔地用牙齿打开她的门关,同时收紧指。
林木一心想,杀人还给临终关怀?一边凑过脖子,打开了嘴唇接纳那温软的舌头,感受两种意义上的窒息。
她心想自己就要死了,这一次竟然如此平淡——她才想起自己从来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痛苦……求而不得的苦她试过一次,但是她得到过了。
那些日子的每一天都能给予她巨大的庆幸,就算她立刻死去或者忽然失去一切,都能抱着那回忆安然永久。
这就足够她满足。
……
腥甜的味道慢慢填满她的口腔,又被灵活的舌头一卷而过,昏沉之,她忽然感觉到什么不对——
安月行哼着歌描摹她的五官,牙齿凑上她脖颈上的淤青,缓缓地磨,让她痛得打哆嗦。
“首领!”她喃喃。
安月行不出意料又从这平淡里听出不满:“痛啊?”
林木一委屈地点点头。
但她只是哼了一声:“忍着。”埋头舌尖一路向下,看样子又是白日宣淫的一天。
林木一喘息无门:“……”还不如杀了她。
……
可温存之后,林木一凑上去给安月行扣扣子,虽然僵着表情,“讨好”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因为她警觉地发现安月行心情不是很好……差点拆了她。
“长本事了,越来越会看脸色……”安月行给这混蛋弄得想发火都没法:“现在这么能,刚才要被杀怎么不说话?”
林木一瞬间懂了……暴君就在她要死的档口恢复记忆了,自己要杀人,又来怪她。
她低头不说话。
安月行心里压着火:“我失忆,怎么是你变傻?我说杀你你就给我杀吗?你倒是半点都没抗拒啊……一点办法都不给我想!我恢复记忆之后怎么办?
你是我承认的东西……你属于我。”
她缓缓地磨着牙,一想起刚才林木一真打算赴死,就有点控制不住暴怒……但生气的同时却又不能真对她怎么样,更窝火,轻缓的声音带上诡异的阴狠,仿佛毒蛇滑过地面斯斯吐出信子:
“你竟然敢去死?”
林木一哆嗦一下,委屈惨了,还得立刻接:“我不敢。”
安月行抱着这个越来越会气她的混蛋,温软的嘴唇擦过她的皮肤,似笑非笑地不说话。
林木一心都快跳出来了。
半晌,安月行才又哼一声:“说得好听……”行动可不是那么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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