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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战天,抽刀即刻上马赶路,一天零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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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地呼吸,空气粘稠,甚至带着微微的酒气。楼客甚至能感受到那个背对她的身影忽然的震颤。她忍不住轻轻喊:“上主。”
    商止新听见了,梦呓般哑着嗓子道:“楼客死了,你是谁?”声音冷冷,毫无感情波动。
    楼客屏息说:“是杀敌的计策而已,并非楼客有意欺君。……臣回来了。”
    商止新听完,翻身而起,坐在床上,爆喝:“滚过来!你还敢回来!”
    楼客跌撞而去,站到旁边,没有来得及行礼,被一把抓住了腕,忽得扯到床上……被紧紧抱住了。
    楼客瞬间足无措。
    ……
    商止新死死捁着她,把脑袋埋在她的心口,深深叹气,竟然又忽然满足:“孤以为你死了,接到通报,都不敢相信。”
    “臣说,若当真要死……也必定先告诉上主……”楼客并未说完,竟忽然嗅到一股浅浅的酒味。她怔然一呆,不敢置信地伸,缓缓放在商止新背上,发觉……她竟然在轻轻地颤抖。
    ……可脆弱从不属于商止新。一股荒唐的刺激直冲她的脑海,让她忽然有些乱。
    商止新被抚了背……竟然毫无反抗地慢慢把缩回来,放在楼客的衣襟之上,缓缓地揪住她的领子,开始施力……就像一个憋不住委屈和惶恐,想要找一个发泄口的小孩。
    她竟然开口说:“若素。”
    两个字,倏然间饱含了商止新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脆弱、恐慌、委屈,音调颤抖。
    ……
    楼客瞬间僵硬如尸体。
    “你太过分了……你骗孤你死了……你吓死我了……你明明已经骗过我一次,竟然还有第二次!”熟悉的声调哭诉:“你怎么能这样?”
    一句话,颠倒四,一会是“我”,一会是“孤”,乱八糟,里面的时间线也混乱不堪,好似醉酒胡言。
    可是说这句话的——她究竟是“姣姣儿”还是“商王止新”?楼客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因为她们本是一个人。
    若她们本是一个人……那么商止新究竟是之前那个冷酷的、把她当做玩物乐子的暴君,还是现在这个暴露出以往伤痛、其实根本还对自己爱恨交加的皇帝?
    一个人一段时期若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总归有一种是伪装。
    “我……”楼客的嗓子又干又哑,只觉得自己约摸已经疯掉了。
    但商止新根本没有等她回答,而是紧接着死死抱着她的腰,又道:“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楼客默然,呆呆地看着她的发顶。
    商
    止新颤抖着呼吸空气的血腥味,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想要
    你死。孤讨厌你骗我!可孤不想你死……我不知道现在是该恨你,还是该怕。我很乱,可你吓死我了……”
    “好,孤不该骗你……孤不会让你做玩物的……都是吓唬你的。你别死就好……孤不吓唬你了……”
    “呜……若素。”
    楼客仿若一个看客,呆呆傻傻地拥着怀里的少女又哭又骂,瞬间有种重生和巨大的得到感——毫无疑问,她得救了,她得到的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多的多。
    后一个“若素”出口,她发觉自己已经主动抚上了商止新的头发。商止新出乎意料的乖顺……楼客身死的消息让她瞬间想通了一切,现在只希望她的温度。
    楼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商止新会这么奇怪。死讯时一柄利剑,能够破开暴君皮下的真相,是爱是舍,这一刻才有定论——死亡的威胁之下,她终于明明白白、不含刻意轻贱地叫了楼客一声“若素”,只余情意。
    ……
    楼客抱住她,颤声说:“姣姣儿……你喝酒了?”说出“姣姣”那个名字的时候,楼客其实在咬紧牙关等待,等商止新暴怒或者接受。
    “有……一点。”商止新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孩子,一方面还恼怒于对面人对自己做过的错事,一方面又不忍心不理会她。
    楼客瞬间眼睛干涩,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的额头,终于说出了那句自己前一分钟都根本不敢想的话,轻声诱哄:
    “你能应应我吗?……姣姣儿。”当她再次用“瑾姣”这个伤害过商止新的名讳呼唤她,企图唤起她们以往的情意,商止新能给她回应吗?
    “嗯。”商止新的声音很浅。
    “之前你是吓唬我吗?因为很生我的气。”
    “很生气。”商止新有些没精神地低低答。
    “可是就算很生气……”她酸涩道:“你原谅我了?”
    “我不原谅……可你要死了,我一下就原谅了。”商止新咬着牙说。
    ……
    楼客觉得疲倦极了,又满心全身心的愉快。
    她张开拥抱商止新,吻她的嘴唇,情动地撬开唇关。商止新还呼吸不稳,轻轻地回应起来。
    楼客伸想要点燃灯火,被商止新拦了一下:“不行。”
    楼客问:“怎么了?”
    商止新好歹是当了几年皇帝,怎么愿意让她看自己哭到这么委屈的样子?她冷哼:“丢脸。”
    楼客温柔地勾她的脖颈:“可我想见你,很想很想,想了太久了。”她不见瑾姣……快要五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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